气也是在外的,想来若兰必然也是日子不好过。
老太太哪里不知道这些,她如今已经对长房死了心,只想能保住二房一脉,只是这两个孙女她是打心里疼的,她无力地靠在引枕上,眼泪顺着眼角的皱纹滑落下来,道:“祖母老了,不能教导你们老爷走正道,也不能守着杜家和睦兴旺,只能快刀斩乱麻,保住剩下的人,你们不会怨我吧?”
若兰上前跪下握住老太太的手:“祖母说哪里话,您这是真心疼爱我们呢,不然只怕……”若是老太太不肯发落长房,将他们逐出宗族,日后事发不但族里和二房要被连累了,她们俩这长房嫁出去的女儿也必然被夫家嫌弃是罪臣之女,自然是要休弃了的。
若华眼中噙着泪,她不是老太太的亲孙女,只是顶着这名头占着这身躯,但她自活在这个世界,第一个依靠就是老太太,是她一直护持着自己,虽然这里面有若华的算计和老太太的私心,但是老太太对孙女的疼爱也是真切的,如今也是为了她们,她心中的感动并不比若兰少,也便上前握着老太太的手道:“祖母宽心,二老爷去了外任磨砺上些时日必然会有长进的,婶母也是识大体的,不会就这么让杜家败落下去,就是姐姐和我也会帮衬着。”
老太太如今唯一的心愿就是能让杜家能不会就此败落了,听若兰若华这么说,心里也是和缓了不少,拍了拍二人的手,宽慰地笑道:“你们只管放心,祖母不是那种没见识的妇人,既然下了决心就不会胡思乱想了。好了,都起来吧,我还有事情要交代呢。”
看若兰若华二人坐定后,她才向外唤了声:“蓝琴。”蓝琴打了帘子进来,手里却是捧着个红木漆金匣子,呈到二人面前。
“你们打开来瞧瞧。”老太太这会子倒是面上有了些笑意。
若兰依言轻轻打开来,却见匣子里是一叠子银票,下边压着一叠子契书,只是瞧那银票票面却是两千两一张的官票,那么一叠子怕是有个几万两。二人都吃了一吓,这可不是小数目,不由地都瞧着老太太,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老太太见她们目光里都是询问,并无半点私心,笑道:“你们祖父当日在时,咱们杜家虽然不是什么巨贾大富之家,但也薄有积蓄,只是族中关系复杂,也不敢太过露白,只是取一部分与两房里支用,多的都留在我手中,到你祖父去世我便将那些都换了银票买了些铺面田地,打算等百年归老时贴补家中,如今……怕是用不上了。”
她有些感伤,抬眼看着二人道:“你们两个都有了好归宿,一个是王妃,一个是得了三品淑人的诰命夫人,外人羡慕还羡慕不来,但是终究是嫁做人妇,娘家如今也指望不上了,只得靠自己苦熬着,手上有些余财总是便宜些,就是有个什么也能盘算着。”她含笑地看着二人。
若兰若华忙将那匣子推了回去,道:“这使不得,这些是祖父留给您的,我们万万不敢要的。”
老太太打断她们的话,恳切地看着她们:“你们若是真心孝敬祖母就拿了去,不必担心我,待这边事了,我就随族里的人一道回了徽州老宅子里住着去,自然留了些。”
若兰听闻老太太要回徽州去,一个人住在老宅里,滚下泪来:“祖母,您一个人回去叫我们如何放心得下,不如您就跟着二老爷去任上吧,这些也给二老爷吧,也能过得宽裕些。”
若华看着老太太道:“姐姐与我如今都是当家主母,吃用都是不缺的,也都留了体己,这些银钱和契书是祖父留给你的,我们不能要,就如姐姐说的,给了二老爷和婶母吧,他们自然是感激的,日后若梅若芳出嫁,文敛读书娶亲也用得着。”
老太太笑着摇头:“你们不知,你们二老爷素来锦衣玉食富贵惯了,才是那么个懒散不成器的性子,如今我老了,长房也要分出去了,再无人能帮着他们了,他去了外任有没有什么积蓄,若是再不自立便会拖累一家子人,我就是要磨砺磨砺他呢,这些钱财若给了他们便是害了他。”她有些自嘲地笑了笑:“我年纪大了,也经不起舟车劳顿,这次跟他们回了徽州,也就不打算再走动了,叶落归根,老宅子是当年你祖父亲手建下的,我能在那里归老也是极好的。”
这分明是在交代身后事了,若兰若华姐妹二人忍不住哭了起来,面对杜家分崩离析,祖母已经心如死灰看开了后事,但是她们两个却是倍感辛酸。
老太太笑道:“好了,好了,我不过是平白一说,惹了你们姐妹俩一筐子眼泪,快把这些收下吧,这也是我做祖母的一点子心意,日后你们没了娘家依靠,要打点的还多着呢。”旋即又笑道:“好在你们舅舅如今在京中任职,舅母又是最和善的,有什么也可以求他照看一二,我也便放心了。当日,是杜家对他们不住,如今也是报应了。”声音低低不可闻。
若兰擦了泪,强笑道:“祖母宽心,舅舅为人最是和气宽厚,必然会多看顾着的。”
若华见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