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僭越,见慧安瞪大了眼睛盯着自己,却未在意,只说罢也不待她反应便迈步而去。
慧安却在原地站了良久,心里反反复复地想着方才听到的话,待回过神时眼前已经空无一人,她面带感激,仰着头让整张小脸都曝晒在阳光下,半晌才目光清明的微笑了下,迈步进了屋。
没多久,贤康帝便派了太监总管全公公,带着一众太医来了马场,太医们又重新给平王请脉诊治,这才将他移上马车送进宫中。而慧安也依贤康帝口谕被带进了宫,跪在养心殿等着贤康帝的垂询。
许是贤康帝已经听了事情的大概经过,故而和平王受伤无关的关礼珍姐妹以及文景心都未被传唤,而姜红玉因受了惊吓扭了腰,又是内定平王妃,故而也被送回了府。
跪在养心殿前的只有方才在马场的几位皇子,关元鹤,文思存以及慧安和姜红如。
贤康帝因先去探望平王,故而慧安几人跪在养心殿外一等便是一个多时辰,直跪得慧安两膝酸麻无力,想要瘫倒。殿中气氛压抑的紧,慧安见四角都站着宫人,也不敢乱动乱看,规规矩矩地跪着,余光见旁边姜红如也是面急苍白,大气不敢出的模样,比自己还不如,这才稍稍放松了些。
正想着一会儿贤康帝可能会问的话,便闻外面一声唱:“皇上驾到。”
慧安忙低了头,将腰身俯了下去。威沉的脚步声由远而近,慧安余光却见一双黑底金绣腾云的靴子从身边经过,她正留意去看,却不想那双靴子竟突然停在了面前,明黄的衣摆上绣着威仪精美的图案,色彩缤纷,光芒悄悄便在她的额前摆动。
“当时是何种情况,平王为何会突然坠马,你来说说!”
上面传来一个威压而平板的声音,慧安一时无法回神,被全公公唤了一声,才意识到贤康帝竟是在问自己,登时吓得心一揪,忙磕了个头,回道:“回皇上,当时臣女和明霞郡主的马都惊了,臣女正竭力控马……未曾……看到平王殿下因何坠马。”
感受到头顶那道威严的视线,慧安一句也不敢多说,端端正正的跪着心如捶鼓。
“哦?何以明霞郡主和你的马竟同时受惊?”
闻言,慧安再次一惊,她本就弄不明白贤康帝怎么会先问起她来,此刻听皇帝的话,心道难道皇帝还怀疑自己也参与其中,谋害明霞郡主不成?如此想着额头已是起了密密一层细汗,心念急转决定实话实说:“回皇上的话,臣女和明霞郡主可能有些误会,在打马球时明霞郡主和臣女发生了些小不快,这才惊了马。当时姜二姑娘也在,她的马也是惊了的。”
不管怎样,万不能和平王受伤一事牵扯上半点关系,想来那姜二姑娘也不是个傻子,知道赶紧将自己摘出来。
“嗯?”贤康帝闻言瞪向姜红如。
姜红如毕竟是庶出,没见过什么世面,这次是她那姨娘费尽心机才求了侯夫人将她带进京来,如今得见天颜,又是这么个情景,一时比慧安更加恐惧,哪里还说的出谎言,直吓得浑身哆嗦,结结巴巴地道:“是……我……姐姐和臣女……当时和沈小姐正争持……未曾看到……”
慧安和姜红玉因何争执,贤康帝也能想到,自是不会管这种小事,闻言也不再看慧安两人,径自走到案后落座。目光锐利地盯着下面跪着的几个儿子,竟是一言不发,半晌才道:“都退下吧。”
慧安一愣,没想到皇帝什么都没问,竟就叫他们退下。不由得微微抬头,却见李云昶等人面上亦闪过诧异,而泰王和淳王则对礼了一下,接着众人才一起行礼起身。
慧安低着头弯着腰住外退,快至门口时却闻贤康帝又道:“文轩留下。”闻言,淳王忍不住眉头跳动着看了关元鹤一眼,而李云昶也目光微闪,一众人瞬间退了个干净。贤康帝挥了挥手,登时侍立的太监们也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空荡的殿中徒留关元鹤一人。
关元鹤上前重新见礼,贤康帝从龙椅上站起走到他面前,低着头,垂着眼问道:“你也什么都没看到?”
“回陛下,臣看到平王因争抢马球,撞到了淳王,两人起了碰撞,后泰王冲至争抢间马球打到了平王坐骑后腿,使得马受惊之下将平王甩下了马背。”
贤康帝闻言,双眼一眯,紧紧盯着关元鹤,见他身姿挺直地跪着,面色不改,半晌才又道:“依你看,这次平王坠马是意外还是有人蓄意而为?”
关元鹤闻言亦未惊慌,只微微抬眸,声音平静地道:“陛下英明,心中必有决断。臣只知建储君,立太子实乃天下社稷之福,早立皇储方能避免祸起萧墙,朝纲不稳。”他这话却是已经表明了马场之事非为意外,只差没道明了。
贤康帝闻言面色便越发黑沉,握了两个拳头咯咯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