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四面交错的街道慌了神。印瑶怕是看到了舒沁月扑倒他怀里的那一幕,这才伤心跑了。一时又气又急,气他没有立刻推开舒沁月跟印瑶解释清楚,急她一个人会出意外。
她人生地不熟,在这盛京城里能跑向何处?这妮子在西蛮被她阿爹惯着,到了这里又被自己宠着,长这么大都被保护得极好,对旁人丝毫没有警戒心。脑子有时候又傻乎乎的,今日出去时穿了女装怕又是遮不住的美貌,若是遇上了歹人恐怕被人卖了还给别数钱。
越想越怕,街口吹来一阵冷风,慕炎烈打了个寒颤,这才想起自己这么冲动一个人就奔了出来,立刻回府中召了所有的影卫和侍从,让他们一起去寻找印瑶。
其实这又谈何容易,一是印瑶已经奔出去了有些时候,二是这些人大多都未曾见过女装的印瑶,要他们在这盛京城里找一个着淡紫绸衫的美貌女子无疑是大海捞针。
慕炎烈换上了外衫,后悔得浑身发抖。
“姑娘受惊了。” 将军好媚 ( 敲蚌 ) | : 6991764“姑娘受惊了。”
印瑶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了许久,眼睛哭过红得像只小兔子,握着那小孩给的半个糖人一口一口地舔。
真甜啊,蜜意从舌尖一直蔓延到肚腹,盖过了心口的苦涩,甜味果然是最能使人愉悦。半个糖人没多久就被吃完,印瑶还想给自己买点蜜饯,阿爹以前说过再难过也不能亏了自己的肚子,一摸口袋却发现今日走得匆忙,身上未带半分银两。唯一可以换点银子的珠花刚刚给了小孩子,自己现在是身无分文。
时间过得很快,快到仿佛一瞬之间天色就暗了下来。
某个阴暗的街角,灯火昏黄中,一个穿淡紫绸衫的女子抱膝蹲坐在墙角。
印瑶走了快一天,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处,这条街到了夜晚人就冷清得多了,空寂得令人害怕。
这一天除了那半个糖人以外就再也没吃过东西,印瑶肚里空空,饿得难受。晚上初秋的凉风一阵阵吹过,印瑶冷得直打哆嗦,抱成一团缩到墙角。深巷中不时还会隔空传来几声凄厉的犬吠,不知是谁家的恶狗。
冷。饿。无家可归。
可是现在又能去何处呢?他既已经和那舒沁月相好,自己从他的王府中跑出来,他会在意吗?他会不会已经厌了自己?是庆幸自己终于不再缠着他吗?他会不会,会不会有一点难过?他会找自己吗?即使是随便派两个手下找找自己也好啊。
回驿馆?更不可能,自己已经好久不去驿馆了,叶辉在那里,自己跟他本来就关系尴尬,这么回去怕是会让他彻底看轻了自己,觉得自己是被慕炎烈赶了出来。
再说,自己已经不记得去往任何一个地方的路了盛京万家灯火,印瑶却找不到自己可以去到哪一盏灯的光影中。
鼻子又开始酸得难受,心里像被塞了团湿棉花。
从未如此地想念过西蛮,想阿爹。
西蛮才是她的家,那里有养她长大的阿爹。阿爹虽然有时候会打自己,但她知道阿爹是为自己好,他永远是自己的父亲,血脉的亲情是如何也割舍不掉的,在外自己是阿爹精明俊朗的独子,在内自己是在阿爹无限宠溺中长大的幺女。自己若是受了委屈,第一个总是扑到阿爹的怀里,然后就什么都不用再在意了。
“呜呜……阿爹……我想你……我想回家……呜呜……”印瑶把头埋到膝间,抽噎不止。
每当这个时候一个人对亲人的渴求就会变得无比强烈。
街上灯火昏黄,孤单而落寞的小小身影被拉得好长。
慕炎烈快疯了,所有人找了快一天也没结果。期间手下带回两个着淡紫衣服的女子,都不是印瑶。
也想过印瑶会不会是回了驿馆,可去探明的影卫报说今日驿馆从未出现过一个紫衣女子。
她一个人能去哪里?身上怕是走得匆忙连银钱都未带。该死,今天被她误会了那一幕,自己怎么就没及时发现她在外面,或是立刻追出去也好。这个死心眼的傻印瑶连解释的机会都没给他,就想躲起来一个人偷偷舔伤口。她心思单纯,从未见过世道险恶,最遭的就怕是遇上个恶人,那之后的,慕炎烈想都不敢想。
此时就算印瑶回了驿馆找叶辉慕炎烈也心甘情愿,那已经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结果,然而她却并没有。
再找不到,慕炎烈已经动了兵符,欲连夜召兵搜查。自己也率人一处一处地找,一天滴水未进,不知疲累。
夜色越来越暗,印瑶在蹲坐在这陌生的街角,哭了一通也累了,扶着墙站起身。双腿因为长时间蜷曲而发麻了好一会儿。
总不能露宿街头,好似乞丐一般,即使自己真的跟乞丐似的无家可归,能归的家在千里之外。
能去哪里呢?不管了。先找个能遮潮的屋檐再说。
印瑶刚没走两步,却发现面前堵着几个人。
一共有五个人,为首的是个精瘦的汉子。
“那个,麻烦让一让。”印瑶心里发憷,预感告诉她这几个人绝非善类。
“小姑娘长得可真够俊的啊,抬起头来让爷好好瞧瞧。”一个胖子流里流气道,盯着印瑶哈喇子都快流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