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偷送回去,到时候拿纸一蒙,考官也不知道是你,你有真才实学,就能入围。到时候他把原卷拿来一看姓名,瞎啦!哈哈哈哈哈……”
司马佳听着他一通胡扯,当即便道:“你怎么能如此害我?我本不是舞弊,都落了这般下场,若真如你说的做了,就真成舞弊了!”说着下床,一把夺下虺圆满手里的卷纸,一回身,却又有些不同的滋味从心头泛起:其实,虺圆满所说的办法也不是完全不可行,到了如此绝境,自己为何仍不愿一试?
“反正吧,我就觉得,干坐着伤心也没用,”虺圆满被训斥了,不好意思地抓抓脑袋,“就想想个招,原来不行啊……”
“好了快别说了,快把考卷送回去。”司马佳命令道。正要把考卷卷回成纸卷塞给虺圆满,忽然听得门响了一声,有个人从外面冲进来,吓得他赶快把考卷藏到身后。
原来是马智,不知为什么他又折返了回来。
“子善,我突然想起一个人来!”马智激动地冲进门,没有注意到司马佳的奇怪言行,“江大人,他可以帮我们!”
“韩大人的政敌……”司马佳也知道马智指的是江朔江大人,“都说江大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勾结宦党为人所不齿,文博兄竟是让我去投靠他吗?”
“韩大人以企图舞弊给我们定罪,”马智道,“我们要摆脱这个罪名,必须找个能说得上话的人!而这世上能与韩大人抗衡的只有江大人……”
“不行不行不行!”司马佳惊恐地摇头,一边后退,“先时想笼络韩大人,就马屁拍到了马腿上,落得个不能出仕;这会儿你又要让我去找江大人?我可不敢想会再发生什么了。我宁可认命,回乡务农……”
说到“务农”,司马佳的心抽动了一下。其实他说归说,内心深处怎可能像说的一样轻松?
“不不,这次我去找江大人,不会再连累贤弟了,”马智道,“我只是突然想起这最后的法子,回来讨你个点头,就去打点。”
司马佳低着头,道:“不,文博兄,你是怎样的人品,怎可巴结那种人?我们读书是为了做官没错,但为的是做像韩大人一样品行高洁的清官,不是为了一己之私阿谀奉承的糊涂官员;为的是为天下苍生谋福祉,不是为了……”
“子善,那些都是夸夸之谈的鬼话,为什么你还不明白!”马智痛心疾首道,突然一步向前,想要抓住司马佳。司马佳生怕手里的试卷被发现,赶忙后退一步。
虺圆满在旁边看着,还没来得及上前护住司马佳,司马清已经跳了过去,喊着“不许碰爹!”推了马智的腿一下。
“清儿!”司马佳看不得孩子如此无礼,吓得扔下了手中的考卷,蹲下身拽过司马清,“你要是再这么粗鲁无礼丢我的脸,我可真要打你了!”
“别别,别打孩子啊……”虺圆满要打圆场,被司马佳狠狠瞪了一眼。
“你是怎么教的孩子,教出这副不入流样子,我还没和你算账!”司马佳怪起虺圆满来。
虺圆满不好辩解,先把司马佳抱走再说。马智在旁看着,却没管他们家庭的纷争,而是一眼看到了落在地上的考卷。
“这是……什么?”马智捡起卷子,“这上面又礼部的印鉴,难道这是……考卷!”
“你们怎么会有这东西?”马智拿着卷子直起腰,面色凝重,“子善,这真是会试考卷?”
虺圆满绕到马智的背后,以手作刀,在马智后颈处佯作劈下去的手势,向着司马佳挤眉弄眼。司马佳知道他的意思:先撂倒马智再说!
但司马佳是不会动手的,虺圆满又不能伤人,所以马智暂时安然无恙。
“文博兄,你先把卷子放下,容我慢慢和你说……”虽这么说,司马佳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又如何能让马智相信。
“考题,考题是什么,给我看看!”马智似乎并不愿意追究考卷的事,而是直接问道。司马佳倒是很能感同身受这种心情,他们准备考试准备了一辈子,考题就是他们人生中最想知道的谜底。
“我抄下来了,给你看。”虺圆满在旁边听着,掏出一张纸来,纸上歪歪斜斜地描着四个字。
之子于归。
“之子于归……”马智接过纸条,念道。
“这是什么意思啊?”虺圆满问。
“《诗》云,之子于归,宜其家人,”司马佳答道,“宜其家人,然后可以教国人。”
“那又是什么意思?”
“让全家人和睦,才能让一个国家的人都和睦,”司马佳解释道,“想要治理国家,必须先管理好小家。这就是个治国必先齐家的道理。”
马智在旁,小声地念道:“所谓治国必先齐其家者,其家不可教而能教人者,无之。故君子不出家而成教于国……”
虺圆满听他们两个背书,听得一头雾水,却见他们两个都渐渐沉默了,良久,司马佳竟说了一句:“圆满,你带清儿出去等一会儿,我和文博兄有些话要说。”
虺圆满没想到自己竟要被赶走了,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