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参上!”
二人双双跪伏于李旻脚下,并不看林此素一眼。
“启?”
林此素冷笑一声,内力注于剑尖,长剑一振,两道剑气如两把锋利无比的利刃,自手腕刺入二人体内,游蛇般蹿至胸前爆出,电光石火间,两人胸口便现出一个血洞,速度之快内力之强实是骇人。
小寒与处暑即惊且怒,刚要还手,李旻道,“住手,自己人”,两人不敢违命,负痛跪在原地。
“自己人?星锁什么时候跟启是自己人了?”林紫素长剑指着二人,“以执行太、祖皇帝遗志为由,挟持陛下逊位,以致天下大乱,血流成河,启之罪可谓滔天,星锁必要替天行道,除之而后快!”
李旻道,“姑姑,休要错怪了他们,逊位也是我的意思。”
处暑沙哑的声音不亢不卑地道,“太、祖皇帝遗诏曰‘太子早薨,朕有意改立皇五子秦王为太子,然长房一脉实堪怜之,朕思虑再三,决意暂将皇位传于皇长孙李旻,李旻实为女孙,大婚前当逊位于秦王。’主上曾于太、祖皇帝病榻前立誓,即位后将奉诏而行,决不违逆……”
“狗屁太、祖遗诏!若非星锁发动奇袭,以致明教教主陨落,那老东西不过就是趴在明教教主脚下摇尾乞怜的一条狗……”
李旻脸上一红,“姑姑你、你这样说我祖父,要我如何做人?”
林此素道,“你不同,你虽有李家的血统,但你更是我大师姐的女儿,身份之尊贵,不是李家那些贱种可以比的。”
李旻决然道,“什么尊贵卑贱,皆是过眼云烟而已,如今,我只想平淡地过完一生。”
林此素道,“小小年纪休要说这种出世的话”一边说一边将长剑一振,“陛下如今心灰意冷,全是尔等之错,启之鼠辈,纳命来!”说毕又要动手。
“危宿大人且慢!”小寒高声道,“当初陛下逊位时,星锁并无半点动静,如今却来兴师为罪,却是为何?小寒百思不得其解,还望危宿大人赐教!”
林此素见问,身形一顿,“此乃我星锁内部之事,鼠辈无权知道!”,但她生性耿直,又觉不说不快,索性收了长剑,直言相告,“当时我正与大师姐联手对付本门宗主,血战七天七夜,才将之击败,挑断手脚筋脉,废去武功,囚于地牢中”冷笑一声,“实不相瞒,星锁宗主如今已是一个废人了,星锁已尽在我大师姐掌握之中!”
小寒打了个冷战,“在下还是不明白,危宿大人与大师姐既然已联手将宗主击败,为何不取而代之,却还要奉其为宗主呢?”
“你懂什么,大师姐说了,宗主毕竟是我们的师父,这个名份是无人能取代的,大师姐还说,当初偷袭明教教主,是出自宗主的命令,若是明教教主死而复生,再出江湖,来找星锁报仇,也自当宗主前去领罪,因此他这位置别人是坐不得的。”
“……”小寒颔首,“在下明白了。”
“要我说,大师姐实是多虑,那场奇袭我也在场,明教教主受伤之重,断无生还之理,世上哪有死而复生之人?更不可能找星锁寻仇了”说到这里,林此素才意识到自己说多了,当下长剑一挥,“鼠辈!既然你已没什么可问的,你就可以瞑目了!”
正待下手,却听前院大壮的声音传来,“大小姐?!大小姐你来了!嫂子!大小姐来了!”
莲净来了?
李旻心中一动,迎出门去,只见莲净已然推开竹门走进了后院。
莲净似笑非笑,“我听说咱们家饭馆来了位佩剑的女武士,说不出的英姿飒爽,心中甚是仰慕,这不,特地从山河村赶来一见。”
李旻忙道,“大小姐说笑了,我姑姑原不是什么武士,只是喜好骑射罢了,真正江湖中人,无不隐踪匿迹,又怎会如此张扬呢。”一面说,一面寻思,莲净怎会知道我姑姑了,定是童儿回山河村了,想到这里拿眼去看童宣,却见童宣站在莲净身后,低着脑袋,便笃定了自己的猜测,心说我只是跟姑姑有话说,才让你暂且回避,你怎么就……这是姑姑呀,你想到哪里去了?
“童儿”李旻走上前,牵起童宣手,“快来见过姑姑。”
莲净伸手拉开李旻的手,“你姑姑?前段时间刚来了一位家奴,如今又来了一位姑姑,过几日是不是父母也会找上门呢?林四小姐,你家当真被满门抄斩了么?还是你根本就不是什么林四小姐呢?事到如今你还要瞒我们到何时?”
“大小姐,我并非有意瞒你”李旻低头道,“实在是有难言之隐。”
林此素哪里看的下去,上前道,“荒山野岭之地,也不知哪里来的大小姐,真是奇哉怪哉。”
“啧啧,这位定然就是那位女武士了”莲净绕着林此素走了一圈,眼上眼下将她打量一遍,“这衣料,这针脚,这把剑,这剑上镶的明珠,啧啧,果然是人靠衣裳马靠鞍啊。”随即脸色一变,“谁允许你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了?我虽是荒山野岭蓬门蔽户,到底救了这丫头的命,并保她衣食温饱,你既是她的长辈,见了我的面不道谢也就罢了,反倒出言相讥,真正是岂有此理!”
林此素竟被说的无言以对。
莲净对童宣道,“你都看到了,这做长辈的如此忘恩负义,这小辈就更不用说了,这样的媳妇终究是留不住,倒不如现在一纸休书休了她,让她从哪里来到哪里去,从此两不相干,我们童家也省点粮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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