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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相安无事,青田路的公寓收拾妥当,乐央的行李也搬了过去。孟西楼住在她楼下,一个布局开阔的大开间,家具都是美式的,色调内敛,相比她那套断断续续装修数年的奢侈的洛可可风格要单调许多。
刚搬进去没两天,出了两件大事。
第一件事情是李建国因赌博欠下上千万高利贷,对方讨要无果,带人到崇林闹事,高层了解情况后当即报警并且开除了他。
紧接着彭万主动辞职,不知去向。
这两个祸害落得如此下场也算出了她心头一口恶气。
而第二件事就有些蹊跷了,当天晚上接到电话后她立马让孟西楼掉头回徐家。
“怎么了?”
“芳姨失踪了。”乐央脸色肃然:“听说昨天下午出门就没有回去过,家里已经报警了。”
“怎么会这样?”孟西楼满是诧异。
“鬼知道,她整天都神神秘秘的。”
回到徐宅,三名警察正在做具体调查。
徐梦甄脸色憔悴,坐在沙发上按住额头,愁眉紧锁。芳姨对她来说是非常重要的人,没有这个心腹在身边她就像失去了安全感,变得有些无措。
“徐女士,请问您的管家在出门前有没有提过她要去哪里?或者有没有接到什么电话?”
翠翠帮着回答:“当时我在家,没有接到什么电话。”
“她每个周末和礼拜三会去南海路的医院,是很固定的出门时间。”徐梦甄说。
“昨天是礼拜三。”警察道:“她去医院做什么?”
“探望一个朋友。”徐梦甄似乎并不想过多提及芳姨的隐私:“我已经让人去医院问过了,昨天她并没有出现。”
警察接着又说了些什么,乐央也没注意听,她心里想,原来芳姨还有朋友,这么久以来一直按时去医院探望,她竟然毫无察觉。
“根据监控路段的视频显示,昨天下午四点,您的管家在小区门口上了一辆出租车,我们找到当时那位司机,他说她在新苑路口下车,录像显示确实如此,之后就不见踪影了。”
“是,是的。”徐梦甄说:“她每次去医院都要在新苑路的花店买一束玫瑰花。”
警察没一会儿便离开了,想必是去花店寻找线索。乐央心想,买玫瑰,看来医院那位跟芳姨的关系非比寻常。
这简直颠覆了她对芳姨的认知。
“别太担心,”乐东贤轻抚徐梦甄的肩:“阿芳平日为人谨慎,又没有什么经济纠纷,应该不会有事的。”
乐央迟疑道:“可是芳姨那个脾气说不定得罪了多少人,如果谁有心害她怎么办?”
徐梦甄情绪有些激动:“乐央,你以为芳姨真的是个冷血动物吗?你不知道她受过多大的伤,很多年前她也是有爱她的人的,他们甚至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但那个男人出了意外,变成了植物人……二十年来你芳姨把自己所有的积蓄都花费在他身上没有放弃过,守着那么一个没有思想的躯体,终身未嫁……”
乐央深吸一口气,心头五味杂陈。不仅是她,就连乐东贤和柳婶也都被这番话给震动了——除了翠翠。
因为她突然看见孟西楼好像在笑,那种嘴角微微勾起,嘲讽又不屑的一丝笑意,让她感到无比怪异。
这种轻蔑的态度怎么可能出现在他脸上呢?
翠翠没来由的浑身泛起鸡皮疙瘩。
回青田路的路上,乐央靠着椅背叹气,说:“芳姨跟那个男人的事情听上去好像很感人,但我总觉得有点不对劲。”
“哪里不对劲?”
“不知道,怎么说呢,反正就是……怪怪的感觉。”
死心塌地坚守陪伴二十年,即便那个人已经丧失了职能、思想、意志、情感,仍然不离不弃……可是哪里不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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