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笑道:“沈夫人也别介意,我有一个远房的表亲的闺女尚未说亲,就是想问问贵公子可曾定过亲了?”
王夫人没有直言是为了女儿,要是对方回绝,也不会失了颜面。
沈夫人闻言,想起了沈家老太爷和老太太的话,其实沈岳至今身边干干净净都是为了楚棠将来打算的。沈夫人直言:“不瞒您说,家中婆母早就安排,过不了几年犬子也该成婚了。”
王夫人颇为惋惜,目光看向石案上对弈的几人,她又对比了霍重华和沈岳二人,相貌上势均力敌。要论家世的话,霍家是官宦,沈家是商贾,看似没有可比性,但王夫人却觉得沈家更安逸,霍家的内宅也不干净。不过王夫人最为担心的是霍重华的性子,一股森冷之相,再俊朗又能有什么用。
王若婉听了一会墙角,就好奇的问楚棠:“棠儿妹妹,你那表哥定了亲了?我怎么听你舅母说过几年就要成婚了?”
楚棠已经不太记得沈岳上辈子的妻子是谁了,好像是哪家的大小姐,身份地位还不低呢。“应该是吧,我表哥将来肯定成大器,谁嫁了他都会好的。”
王若婉笑话她人小鬼大,楚棠小脸微僵,也不知道究竟是谁小?
从普陀山求福回来,已经是夕阳西沉,霍重华提议要来沈府与沈岳探讨八股文章,这便辞别了王重阳与奎老,上了沈家的马车。
王若婉嘟着一张红唇,甚是不悦,“爹爹,霍重华怎地这般不懂人情?”
王夫人心疼女儿今后就得面对那张面无表情的脸,道:“若婉!你一个姑娘家随口就谈论男子像什么样子!且不说你的婚事还没有定下来,就算是他霍家有意,我也得慎重考虑考虑!你回去之后给我禁足一月,不得外出!”
王重阳惧内,妻子不喜欢霍重华,多半不是因为他庶出的身份,而是他此人过于疏冷,王若婉活脱脱的性子,一听到要禁足,立马向王重阳撒娇求助,“爹爹~~”
王重阳两头都不能得罪,想他在朝堂上也是众人畏惧的,这怎么遇到这两个女子,他就束手无措:“好了好,先回去吧,此事今后再议。”
王夫人一看王若婉心机单纯的样子,更是忧心她今后的日子,“这件事不能再等了,我会让钱大人家的二奶奶帮忙物色人选,再等下去婉儿就该嫁不出去了!”
王若婉闻言,立即就哭了起来,不过哭也没有用,王夫人当即就命婆子丫鬟将她押上了马车,王重阳想制止也只能罢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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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家的马车内这一次明显变得拥挤了。霍重华上了车后,方知自己的举动不妥,他这人或是伪装,或是假意的做过很多事,但每一件事心里皆清清楚楚有分寸,今日的行径连他自己都看不透了,好在沈家人也不介意,沈夫人也是当他是个孩子,他比沈岳还小了一岁。
沈鸿与楚棠说话:“棠丫头,今天晚上让后厨做金陵的狮子头,你也太矮了,要多吃些。”
楚棠觉得自己不能由着他‘卖小’了,“表弟,我在女子当中已经不算矮了,你是长的太高。”
表弟?
沈鸿此刻就想打道回府,突然觉得楚棠也没那么可人了。
这时,沈岳轻笑了一声,手伸了过来,温柔的落在了楚棠披风的带子上,楚棠正留意到,他已经手指灵活的替她系好了丝绦:“天黑了,还是有些凉的,你仔细着。”
沈夫人看着这一幕,心都跟着化了,多好的一对啊,天天看着也舒心。
霍重华目睹着楚棠笑眼弯弯的对着沈岳笑,她从来都没这般对自己笑过,今年的□□不知怎的毫无令人舒坦的地方,就连暮色之后的空气也变得稀薄了,让人周身不痛快,“沈伯母,沈兄,我突然想起来还有一事,那今日就先且告辞了。”他表情似乎很淡,与寻常没什么两样。
沈夫人不好留下他,沈岳也没察觉异样,霍重华就在中途下了马车,这之后转身就朝着相反的方向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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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入夜,宫门还未下钥。
帝王这一日从炼丹房里出来,就来了凤泽宫。
楚妙珠常年得宠的缘故,一是她的美貌,二是她半温不火的性子。不像旁的嫔妃处处以帝王为重,恨不能用命去讨好巴结,楚妙珠一直是一个摸样,她不会刻意疏远你,也不会与你多亲热,时日一长没见着她,帝王又是想的挠心挖肺。一场云/雨下来,帝王就留在了凤泽宫。
楚妙珠下了榻,赤/裸/着双足,踏在冰冷的地板上,夜里的凉意自脚掌通向四肢百骸,她今晚却不畏病寒,大抵是心一凉,旁的地方就无所谓了。宫女如烟递了一盏茶过来,楚妙珠一个绝美的眼神看着她,如烟会意点了点头,帝王每次留夜,楚妙珠都会喂他服下皇后送来的药粉,帝王的身子看上去无恙,甚至比几年前还要生/猛,实则一旦时日一到,神仙也留不住,而且无痕无迹,查不出所以然来。
“皇上,臣妾伺候您喝水?”楚妙珠说着,银勺已经递到了帝王唇边,就那么喂了下去。她就像一只表面温顺,内里野蛮的猫,帝王就是喜欢她这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