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迟疑了一下:“相君,圣上受困,情况不明,你实在不宜亲自领兵。不如你坐镇乌灵山,统管后方,由末将与周将军随雷羽去寻圣上。”
我洞悉卫驰之意,叹道:“你放心,我在周将军军中,一定听令而行,绝不以权势压人。如果形势所迫,像今日这般以刀硬逼周将军的的事,我是不会再做了。”
卫驰弯腰一礼,道:“相君,这几年你在朝中坐镇,军中所需从无欠缺,城池整顿管制得当,卫驰知道你的辛苦,你是圣上誓约的兄弟,天羽十六将理应奉你如奉圣上。我不愿你随军,只是因为慈不掌兵,你做什么事都考虑周到,做得妥当,只是心肠也太软了些。万一真的需要打战,你是狠不下心的。”
我苦笑一声,眼见周军整顿完整,便下船与之会合。
雷羽飞行的路线竟不是八县重灾区,而是沿河而下,周军便乘船相追。姝鬟大奇:“姝妙,是不是雷羽弄错了,主公是在列城山脉失踪的,怎么雷羽会往这边走?”
姝妙收起口哨,恨恨地一跺脚,怒道:“这扁毛畜牲不知是不是大难之时抛开了主公独自逃生的缘故,与我生疏得很,除了喂食收放,它是不听我的哨声行动的,以前的驯养算是白费了!现在它到底要去哪里,只能随着它的性子,也不知会不会让我们空跑一趟。”
“三十多万人篦头发一般的寻找,嘉凛如果还在崇山以内,早已被找到了。雷羽的去向,应该是正确的……周将军,南荒七郡的详图在不在这艘船上?”
“在。”
周地所带的地图,不止有南荒七郡的整体地图,还有各郡各县的详图。南荒七郡的整体地图也还罢了,我这几年在安都早已将各郡各县的地理位置记得很清楚,不用再看。这标示清楚的各郡各县的详图却十分难得。
我把与清安相邻的白越、夷州、临海三郡的县府地图铺开,一面看图,一面印证心里所记的地方志。
“我不相信圣上已经出了清安郡。”
我闭着眼睛揣想东西走向,横跨三郡,直抵明湖的崇山山脉:“圣上肯定已经出了清安郡,只是到底什么样的变故,促使他明知弊大于利,还是不呆在原地等待水军的救援,我就不知道了。”
周地烦躁的拍桌子骂道:“如果圣上真的是从洪流里脱身,流落到了崇岭山脉,然后再沿着崇岭往东走,出了清安郡。那就一定是在当地遇到了什么危急情况。崇岭山脉是白越蛮子的聚居地,这些蛮子茹毛饮血,凶残无比,当初圣上收白越郡时,采用怀柔政策,不曾对他们用兵,现在……我非调兵把崇山平了不可!”
“崇山绵延千里,地形复杂,嘉凛在山中被困两个月不足为奇,只是我想不通为什么现在雷羽回来了,他却还是不见踪影,甚至于连布条也没有捎一片回来……姝鬟!”
“郎君有何吩咐?”
“着白越、夷州二郡的别驾统筹粮草,运往乌灵渡口;传令六合、八荒仔细调查百越十二族近期的异动;明湖离岛秦家与崇山山岭的五大部落有盐铁交易,就近找到秦家的商铺,让他们主持盐铁交易的人来见我。”
“是。”
假如嘉凛真的在山中受困,他是不可能放飞雷羽这样的好帮手的,当然更不可能连信都不带一封就让雷羽回来。假如雷羽回来是因为嘉凛已经处在连信都来不及传的危机中,嘉凛现在的处境可就糟糕了。
“周将军,行军打仗我一窍不通,军队应该如何统率,你作主吧!”
周地愕然道:“相君,圣上在哪里,你已经知道了?”
“我现在还不知道,只是有备无患。”
我只盼我所有的防备都是多余的,嘉凛能够有惊无险的找回来,他的失踪与百越崇山的少数民族没有关系。
“末将领命!”
说话间,舱外突然一阵喧哗,姝妙怒喝:“谁阻我的航道?快快让开!”
我和周地对视一眼,心中凛然。我们的座船虽然只是中型快舟,但铁甲精兵阵列,军旗招展,后面跟着五十几条船,一看就是水军精锐。仑河上的船只都远远避开,谁敢阻拦?
“我这船泊在这里,是你们硬撞上来的。白河口一向都是歇船的渡头,什么时候变成你的航道了?”
那人的声音略带沙哑,极富磁性,偏偏极能致远。江风呼啸,竟也不能将之吹散。
我心存戒备,走到船头一看,对面却是一艘宽达两丈,长达十余丈的白漆大船。透过望远镜细看,那白船高翘的船头站着一名一身短打,肤色棕黄的汉子。那汉子个子不高,五官清明,虽然衣乱须篷,一副落魄水手的外形,偏偏他一举一动间,竟有一股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