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府,怪不得以前总说扬州知府是肥缺,这么富庶的地方,能不肥吗?
叶瑾修和席宝珠这回坐的是自家的船,没挂旗子,便如一般船只那般排队慢行。
叶瑾修拿着一件薄毡出来给席宝珠披上:
“船头风大,还是进去吧。”
席宝珠摇头拒绝:“不要,我看看两边风景挺好的。”
叶瑾修伸手替席宝珠拨了拨被风吹乱的头发,笑着说了一句:“我之前看你真是一点都没看错。”
“什么?”席宝珠不解。
叶瑾修从背后圈住她,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句话,让席宝珠的脸瞬间红了起来,转过身敲打叶瑾修的肩头,愤愤道:
“我身体就是好嘛。才不想装的很柔弱。”
席宝珠身上有种跟时下年轻女孩儿不一样的活力,走到哪里都活力四射,像个行走的小太阳。不像其他姑娘,无病呻吟,尚弱为美,就好像走路不慢些,动作不小些,说话不没力些,就不能表达她们的优雅。
“嗯,我就是喜欢你……身体好。”
叶瑾修对妻子的话给予肯定。
可席宝珠听在耳中还是觉得有那么点不对,正要回身跟他好好辩驳一番的时候,船身忽的被一撞船尾发出一声巨响,席宝珠脚步微微一踉跄,幸好身后有叶瑾修扶着,不然都要被撞倒了。
“什么人?”
以严平为首的十几个护卫全部往船尾涌去,先前的撞击就是在船尾处,他们的船虽然没有标官家的标志,但一般来说,这么大的船,行在水上没多少人敢碰撞的。
一艘与叶家的船差不多大小,但装扮的十分华丽的船只从他们旁边划过,船工指着说道:
“就是这艘船撞的咱们,好家伙,下头的桨都差点给撞断了。什么来头?”
船工们用手里的竹竿敲打从他们旁经过的那艘船的船身,要他们给个说法,总不能被撞了,一声不吭自认倒霉吧。
竹竿敲了几下,甲板上就有几个官差模样的人从那边绕了过来,指着叶家的船工们,凶神恶煞似的说话:
“干什么干什么?”
“这位官人,你们的船撞了我们的了,怎么也得给个说法吧。”船头见出来的是官兵,想着不能给自家侯爷惹事,说话语气也稍微和缓了些。
谁知那些官差根本不领情,态度更加恶劣嚣张:
“给什么说法?你们船自己不长眼,走在我们老爷船前头,没让你们给说法就偷着乐去吧,还敢拦我们,也不看看这船里坐的是谁。”
船头是宣平侯府出身,本身也是兵部水军部的一个六品小将领,在京中行船都没遇到过这么横的,没想到来了扬州府,还没入护城,随便遇到个官差就这般嚣张,一时竟也拿不准主意,那艘船里坐的到底是什么大人物,往旁边严平看去,严平上前拱手询问:
“敢问这位官爷,贵船中坐的是哪位老爷?咱们也不是要说法,就是既然撞上了,认识认识。”
那边官差们见严平说话还有点章法,将他从上到下打量一遍,又看了看叶家的船,确定不是什么官家的船,也不是扬州府这边的大户,若是大户人家,总有那挂姓氏的地方,稍微一看就知道是谁家,这艘船上什么都没有,这些人说话又是外地口音,想来不是什么厉害的。
“我们老爷是扬州府的父母官,岂是你们这些外乡人说认识就能认识的?异想天开。”
正说着话,船舱里头传来一声咳嗽,官差们不敢耽搁,抬手呵斥严平他们:
“好了好了。别废话了,我们老爷船要进城了,你们往后慢慢排去吧。识相的就避让开,要是惊了我们老爷和使臣们,量你们也担待不起。”
一个官差对严平他们说话,其他的则到船舱窗口去点头哈腰的解释去,船舱的帘子给从里面掀开,探出几张异域风情的脸,有点像是胡人的感觉,穿的也不是中原地区的衣裳。
忽然有两个人看到了站在船头的席宝珠,转头说了几句话,船舱里传出几声笑,跟窗边的官差不知道说了些什么,那官差就赔笑着领命来,走到船头直接指着席宝珠道:
“我们大人和几位使臣大人都说你这小娘子生的不错,可愿去陪我们大人喝一杯酒水?”
席宝珠开始没听清楚那官差说什么,先是一愣,然后就忍不住笑了起来,将身上薄毡裹的更加严实了些,把自己的孕肚遮掩好。
然后转头看向身后叶瑾修,柔柔的靠了过去,用从未有过的娇滴滴的声音说道:
“相公,他们让妾身去喝酒,你说妾身是去还是不去啊?”
叶瑾修还没说话,那边船上的官差就交换眼神,笑了起来:
“小娘子,自然要来了。我们船上坐的可都是大官人,可比你这文弱相公厉害多了,你过来陪着喝一杯,保管你受益无穷。”
那些官差见席宝珠生的美貌,身后的男人虽然看着孤傲冷清,可就大陈朝这重文轻武的风气,一般的男子全都是读书人,读书人又分考□□名的和没考□□名的,但不管是哪种,在扬州府的地界儿,他们总是不怕的。
席宝珠简直要佩服这些官差了,看着叶瑾修那几乎能夹死苍蝇的眉心,终于忍不住笑弯了腰,叶瑾修肯定没有想到,到了这扬州地界,他整个人身气质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在京城的时候,所有人都觉得他杀气太重,不好接近,可扬州人民眼光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