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没骨折,擦点药吧。过几天就好了。”从柜子里翻出一瓶红药水,递给站在一旁的男生,“你给她涂。”
陈子期接过瓶子,坐在薄荷床边准备给她上药。
薄荷不想让他涂,憋着嘴扭捏道:“老师,我自己上药可以吗?”
医生横了她一眼,怒道:“你哪个班的?”
薄荷瞬间不敢动了,对重点高中的学生来说,老师问你哪个班的,就像唐僧开始念紧箍咒,就没有不害怕的。
“别担心——”
陈子期把薄荷的小腿放在自己腿上,抽出一根棉签,蘸了点红药水,细心地在她膝盖上涂抹,动作温柔,语气也很轻:“化学实验课,我解刨过兔子。”
“……”薄荷不觉得他说这句能安慰到自己,但也不反感他的触碰了,静静地看着陈子期低头给她擦药。
不知不觉。
视线由腿上的伤口渐渐游移到他的脸。
白昼里,医务室的灯光亮堂堂,他的五官清晰地映入眼帘,鼻子很挺,鼻翼却很窄,是漫画那种精心勾勒的鼻子。他的睫毛很长,又长又直,蒲扇般浓密,轻轻一阖盖便会看不清他的眼神。嘴唇薄薄的、即使不笑也微微上翘,漂亮的弧度。
薄荷怔愣一下,没想到那些女生说得也不尽然错,客观角度来看,陈子期是真的长得挺好看的。
不过一想到他小时候那个瘦皮猴样,这份惊艳也就淡了。
……
陈子期擦完药,顺着薄荷玉白的小腿往下看了看。
她脚掌心很软,绷起脚尖,脚趾头像葡萄粒般小巧又可爱,踩在他坚硬的大腿上,看着女孩比不过他手掌大的脚,忍不住想:她整个人都是小小的。
小小的唇、小小的脚、小小的气量、小小的……
忆起自己看过的那一幕,不禁吞了吞口水,嗓音低哑地问:“还疼吗?”
薄荷倏地收回腿,身子一歪,躺倒在单人床上,老气横秋地说:“不疼了,你走吧。班里还有好多事呢。你是副班长,我不在,你要好好处理同学之中出现的问题。”
方才依稀酝酿出的几分旖旎气息,瞬间荡然无存。
陈子期站起来,俯身问:“真没事儿了?”
薄荷耳旁的几根发丝溜到嘴边,她含住那几根发在嘴里、牙齿咬住,用力地点点头。
*
裴初河在操场没有见到子期。
问过之后,才知他是送同学去医务室了。
“那个女生摔得好惨。”
或许是夸大其词,男生手舞足蹈地对裴初河说:“陈子期就这么狠狠一推,她就磕到草坪里了,两人差点儿打起来!”
裴初河自然不信,子期怎么可能打女生,不喜欢的女生,他连碰都不会碰。
“谢文,你别瞎说!”
秦绵绵在旁边听了谢文的话,走过来轻飘飘地看了裴初河一眼,阴阳怪气地说:“子期那是跟薄荷关系好,两人闹着玩儿呢。”
“谁?”裴初河蹙眉问。
“薄荷啊,你不知道啊?”秦绵绵哼道,说完拍拍屁股走了。
裴初河倒是头一回听到这名字。
一脸不可思议地问谢文:“她说得是真的?那个薄荷跟子期关系很好?也是你们班的吗?”
谢文摆摆手,很和气地笑道:“没这回事,她才瞎说,薄荷跟子期关系特别不好,平时连话都不说。”
裴初河彻底被搞晕了。
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啊?!
*
白色窗帷布拂过墙角,起了风,若影若现、遮住藏在角落里的两个人。
裴初河脚步轻缓走进医务室。
掀开窗帘,与站在床边的陈子期对视。
他一脸愕然地望向她。
裴初河转眼望向病床上的女孩。
一张平淡无奇的小脸,仅值得称道的是皮肤白,不是健康红润的白,却是病态的惨白,比这屋子里的窗帘布还白上几分,并不好看。
裴初河心下了然。
她就是薄荷。
“你怎么来了?”
陈子期眉头紧锁,语气有点冲,既不尴尬也不心虚,单是问裴初河怎会莫名出现。
被呛了,裴初河也不恼火。
“我来找你啊!”
坦然自若地挽过陈子期的手臂,皱了皱鼻子,调侃道:“听说你比赛拿了第一,我来找你请客。”
陈子期咂了砸嘴,不紧不慢地说:“可以,晚上请你吃饭。”
裴初河嘴角咧出个满意的笑,瞧了瞧躺在病床上一言不发的薄荷,故作不知地问陈子期:“这是你同学?”
陈子期“嗯”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