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灵转身向神龛外望去,不禁又是一怔,但见七僧端坐十二通天风火柱下的莲台上,一个个神情委顿,老态龙钟,仿佛时光一下子过去了很久,连五位壮年僧人也垂垂老矣,步入了迟暮之年!
“这个地方太诡异了,竟然可以让人迅速衰老!”古灵心中嘀咕,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还好,没有皱纹,也没长胡子,再看火小奇也没有衰老的迹象,这才放下心来,暗忖:“如此看来,七僧的命运与神宫的存亡息息相关,一旦神宫尽毁,蟠龙地风水逆转,他们的身体失去了地灵之气的滋养,便会迅速衰老!”
这时,业火燃尽,护灵鼠族俱化飞灰,波罗焰光阵也失去了效用,整个蟠龙地又被黑暗重新笼罩。天龙七圣护持神龛,重又降落到灵台上,想起万年弹指而过,浮生宛如一梦,心中不禁感慨万千,长眉和尚自知大限将至,离别在即,胸中千言万语,终于化成四句偈言,合掌赞叹:“善哉,善哉,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众僧会心一笑,更不多言,五僧念及昔年天龙尊者曾有‘七宝舍利,托付有缘’的嘱托,想起飞升在即,有缘人还未现身,不知这佛门至宝,该当如何处置?于是一齐望向黑白二僧!
黑僧早知众僧心思,朝神龛望了一眼,随即低眉垂帘,说道:“有缘人就在眼前!”五僧不明所以,却见白僧目注神龛,招了招手,笑道:“好了,现在安全了,几位小施主可否现身出来一见!”
古灵见形迹已被白僧看破,心中暗自称奇:“别看这个白和尚眼珠是白的,像是得了白内障,眼神却这么厉害,连太乙青灵铠都瞒不过他!”
既然隐身无效,古灵索性现出身形,招呼火小奇,背上昏睡不醒的阿朵,大大方方,走了出去。云灵天性谨慎,对于陌生人总是保持着警惕,虽说七个和尚看上去不像坏人,可是万一有人见到它这种逆天级别的神物,贪念一起,将它捉来吃了,岂非自投罗网,死的冤枉?于是藏在神龛中,没有出去。
古灵胆大心细,一边走,一边盘算:“光明神教与佛道中人,一直明争暗斗,相互杀伐,两派中人,不是世仇,也是死敌!眼前七个和尚神通广大,气度非凡,一看便知是禅门领袖,这些领袖人物都是精明之极的老油条,想忽悠他们可不容易。不过,只要我不泄露圣子身份,想来这些人也绝不会为难一个小孩子!”想到这里,他朝七僧抱拳拱手,一揖到地,未说正题,先送上七顶高帽,笑道:“七位大师,神通广大,佛法无边,一出手便收拾了不可一世的血妖,了不起,了不起!在下佩服的五体投地!请教七位大师,尊姓高名,宝刹何处?”
七僧合十还礼,见对面少年相貌俊朗,根骨奇佳,简直就是万年难遇的修仙奇材,不过,细一端详,又发现古灵眉宇间煞气极重,虽说神色从容,态度恭敬,然而,顾盼之时,眼神中隐约流露出狡黠之色,与仙佛中人平和淡泊的气质,大相径庭,如此一个杀性极重,道心未固的少年,怎么会是天龙尊者口中扭转乾坤的有缘人呢?
天龙五僧不禁面面相觑,暗忖:“莫非是旁边的少年?”齐运慧眼一观,顿时看出火小奇乃是神兽血脉,虽然血统高贵,根骨不凡,可惜不是人族,那背上的妖族少女,不论血脉,还是根骨,都差的太远,更不可能是‘有缘人’!
五僧一时看不出端倪,便又望向道行最高的黑白二僧,眼神中尽是探询之意!黑白二僧,相视一笑,也不说谁是谁非,反倒打起了机锋,黑僧道:“黑是黑,白是白,黑者自黑,白者自白!”白僧道:“黑不黑,白不白,以黑为白,白亦是黑!”
黑僧沉吟片刻,又道:“天意难测,人心惟危!”
白僧道:“因缘聚合,水到渠成,天意岂非人心?”
黑僧终于点了点头,闭目不语。白僧转头问古灵:“少年人,我们说的,你可明白吗?”
古灵听得似懂非懂,闻言信口胡诌道:“你是白和尚!”又指黑僧道:“他是黑和尚!”话锋一转,又道:“你白他黑,明眼人自然看的出来!可是人心究竟是黑是白,眼睛就无法分辨了!”
黑僧霍的睁开双眼,目光如电,盯着古灵,问道:“辨不出,又当如何?”
古灵被问得一愣,幸好他素有急智,心念一转,当即笑道:“辨不出,就不辨,何必抓住个黑白不放呢?就像我现在看你黑,心中自然有个黑念头,转头看他白,又存了个白念头,但是,甭管念头是黑是白,念头去了,去了便去了,心中什么都不留,无拘无束,自由自在,这样才快活!”
古灵这一番话说出口,引得众僧齐赞:“善哉,善哉!佛说,无人相,无我相,无众生相,无寿者相,诚哉斯言,心若无相,即是解脱!”
黑僧也不禁合十称叹:“少年有此见地,必可成就大般若,非吾辈所能及!”转头又对白僧道:“师兄,天龙尊者的预言,绝不会错,老衲自当依约,将舍利留赠此子!”
天龙五僧闻言,齐声附和,白僧对古灵笑道:“老衲七人,在大周天龙寺剃度出家,机缘巧合,各自得到一颗佛宝舍利,故此又被人称作七宝罗汉!”顿一顿,又道:“吾辈曾受天龙尊者大恩,于此留形住世,一定万年,护灵降妖之外,还有一件要事,便是要将七宝舍利留赠一个有缘人!如今我们终于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