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大人好不好了。”
黑无常认真看了眼前的人,这回眼底带着些微探究与打量,随后缓缓勾起嘴角,姜青诉以为终于能听到一句好话了,却没想到只有两个字:“麻烦。”
那人说完,起身便往十方殿走,姜青诉连忙跟上,拉住了沈长释。
“黑无常大人平日就这样儿?”
沈长释森森笑着:“习惯就好,他没赶你走,说明认可了你,只是嫌你麻烦已经不错了,整个地府就没他不嫌的。”
姜青诉呼出一口气,沈长释又说:“既然以后你是十方殿的白无常,那我在此还是给你说清楚的好,整个十方殿虽说有黑白无常两个无常,却只有一个无常大人。以后我管你叫白大人,你与我一同管无常大人叫无常大人。”
姜青诉点点头,嗯了一声,心想还真是霸道。
她突然想起来什么,问:“那这无常大人的名字是?”
沈长释伸手遮住了嘴,小声道:“他姓单,名邪,地府之中除了阎王无人能直呼其名,即便你是白无常也不例外。”
姜青诉笑了笑:“这么厉害?”
沈长释叹了口气,回想起自己前四百多年的辛酸血泪史,简直想抹泪。
姜青诉看着那笔挺的黑色背影,心想难怪从阎王殿过来之前,那些鬼差都怕得要死,谁也不敢进十方殿。
这人少言寡语,气场又如此强,虽然无常官职与其余阴司并无不同,但显然他是与众不同些,除了阎王,整个地府都无人能直呼其名?如此霸道,恐怕她有得应付了。
沈长释看出来姜青诉不是个摆架子的人,于是笑着问:“短短一炷香的时间你如何想出这么损的法子的?”
姜青诉摊开双手:“没办法,劝是劝不动,只能骗了,张书成为情而死,死后还为情而困,只能以姻缘之说,哄他下一程了。”
说完沈长释便对她拱了拱手做了个佩服的表情,姜青诉颇感兴趣地问:“那如果换做那位无常大人,他又当如何?”
沈长释想了一下,扯了扯嘴角道:“看见他腰间的镇魂鞭了没?”
姜青诉点头。
沈长释道:“以我们无常大人的性子啊,他定当一鞭子抽在那人身上,等那人痛呼张嘴时,一碗热汤灌入口中,再一鞭子抽他咽下,最后一脚踢进轮回井里。”
姜青诉愣了愣,干笑了两下,突然收到了前方传来的视线,对上那双幽冷的黑色眸子,显然他们方才说的话,都被这无常大人听进去了。
姜青诉连忙拱起手,露出一副笑脸,轻风吹过发丝遮住她下半张脸,仅露那双弯弯的桃花眼,似乎能摄魂勾魄。她道:“佩服,佩服!”
单邪收回目光,眉心微皱,薄唇轻启,似是自言自语:“看似无害,实则剧毒。”
第4章 点梅灯:一
姜青诉来了十方殿已有些时日,本来还想着写一封信交给阎王,让他派些人手过来,可真当了十方殿的白无常,她才觉得即便是只有三个人,也是整日的无所事事。
在阎王殿里忙惯了,几个阴司的活儿全被她包揽,一时间轻松起来,她反而有些不习惯。
沈长释最爱弄些文墨东西,不同的纸张收藏了有二十多种,不同的木桌收藏有十多副,每日勤勤恳恳地给单邪换着来。
姜青诉来的第二天不习惯,沈看。不得不说,整层都是沈长释收藏的,直通三楼,中间打了个梯子,一屋子书籍,看上去甚是壮观。
沈长释还给书划分了区,南区是史记,北区是杂谈,东区是诗词歌赋,至于西区……沈长释每次提到的时候,都要露出一副老奸巨猾的笑容,故意压低声音却说得恨不得整个屋子里的人都知道:“那都是我的宝贝啊。”
他所谓的宝贝,大致是:春宫仕女图、淫词艳曲录、还有一些成人都不敢瞎看的故事集。
姜青诉‘有幸’瞥过一眼,那上面的落款皆是一个‘沈’字便知道,这些定当是这四百多年来,沈长释闲着无聊自己写自己画的。
得知沈长释的爱好,姜青诉就经常能看见他端着个小红木板凳,靠在十方殿的门口,双膝上趴着一本白纸书,手上提着狼毫小笔,一边笑一边写些什么。
总之,肯定不是在写什么好东西。
至于单邪,姜青诉不经常看见他。
每日一早他就出门,等到晚间才归来,反正他们身为鬼魂无需饮食,自然也没什么三餐时段。
眼看整个十方殿里就只剩下沈长释,百般无聊的姜青诉也不得不站在他旁边,寻找些存在感,一边看沈长释写qíng_sè书,一边发呆。
沈长释似乎是写到了动情处,一张脸憋得有些泛红,姜青诉好奇的凑过去问他:“沈大人以前是做什么的?”
沈长释叹了口气,合上书:“可别叫我沈大人了,还是随无常大人一样,叫我沈吧。我以前嘛,可以说是满腹经纶,秋试时因考官徇私舞弊被刷下来了,我气不过,端了个凳子就到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