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蜀中腹地依然热的犹如蒸炉一般。
傍晚,在夕阳的余晖下,一条满是坑洼的老路上,一辆破旧的黄色公交车正在缓慢的向着老路尽头的村庄驶去。
公交车里面只有三个人,司机、售票员和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少年的脸上竟然有不少淤青。
少年叫王涛,在他的座位旁边还放着一个鼓囊囊的编织袋,编织袋里是灰色的被褥。
“小伙子,你们村这条路真是太难走了,为了送你一个人,我这趟车,油钱加车损,少说也要赔五十块钱。”
中年司机叼着抽的所剩无几的廉价烟,一边费劲的握着方向盘,一边对车后面坐着的王涛抱怨。
“就是,就是。这条路少说也有二十几年了吧,你们村怎么也不说向上面申请修一下。正所谓,要想富,先修路。你们村穷成那样子,不是没有原因的。”
售票员是个肥胖的中年妇女,这一路颠簸,她身上的肉简直像极了翻滚着的波浪,再加上天气热,她对这条路和那个村简直是没有一点好感,说话自然也很不好听。
王涛扶了扶身边的编织袋,对司机和售票员说:“我不是前山屯的,我是陈家庄的。”
“陈家庄啊,北面那个陈家庄吗?那下了车你还得走两公里山路吧!“司机把嘴里的烟卷屁隔着窗户吐出去,语气中对王涛有了一些怜悯。
“原来是陈家庄的啊,你们村更穷,前山屯好赖还有条路通车,你们村连条进山的路都没有。”胖售票员阿姨脸上露出了明显的歧视。
王涛也不在意司机和售货员的态度,他们村的确是很穷,这个是事实,但不是永久。
“路会有的。”
王涛说完便不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窗外,看着路两旁的庄稼地,一只手很自然的摸了摸挂在胸口的一块指甲盖大小的玉佩。
“真没想到去年被一个乞丐讹了八十多块钱,现在却给了我这么大的一份礼物。”王涛眼神明亮,说话的口气中带着惊喜,惊喜中有自信,自信中还有一丝恨。
王涛是保平市第一中学高三的学生,至少在今天中午之前他还是,现在他已经被开除了。
事情要从昨天中午说起,中午吃完饭,王涛按照惯例去操场溜两圈,但是当他经过操场后的小树林时,却听到了李玲惊慌的叫声。
李玲是王涛的同学,人长得漂亮,学习成绩很好,是保平一中公认的校花。
王涛和李玲关系还算不错,因为学习都很好的原因,所以两人经常会在一起讨论问题。
在王涛并不是很大的心里,李玲是他的知己、他的暗恋、他的初恋、他的女神。
王涛冲进了小树林,看到在郁郁葱葱的灌木后面,几个男生围成一圈,在圈里面,两个男生正在猥琐的笑着脱李玲身上的衣服。
两个男生王涛也认识,一个是副校长的儿子,叫贾大勇;一个据说是市里一个大企业家的儿子,叫廖有成。
两人在学校里出了名的能打能闹,但是即便不怎么学,每次考试学习成绩都是名列前茅。
眼前的场景让王涛整个人都气疯了,他抓起身边的一根木棍冲了过去,和外围的几个男生打了起来,然后他们被赶过来的教导主任抓住了。
处理结果当天下午就下来了:在全员备战高考的特殊时期,王涛蓄意打架斗殴,对校风校纪造成了极其恶劣的影响。经校领导研究决定,给予王涛记大过并留校察看处分,其他人给予警告处分。
今天上午,他发现李玲看他的眼神变得陌生了,而且也不再主动理他,甚至王涛主动,她也是爱答不理的。
王涛以为是自己看到了那些人对李玲做那种事情,所以李玲心中有羞愧。
中午下课后,王涛单独找了李玲,将自己准备了好久的一件礼物送给她,是一块古香古色的玉佩。
他去店里找人看过这块玉佩,古董店最高出到过两千块,但是王涛一直没舍得卖,而是放在自己身上温养着。
“王涛,我知道你喜欢我,但是你也要看清你的身份,你只是穷山村里出来的穷小子,你浑身上下的衣服加起来有一百块钱吗?你还送我一块玉,五块钱在地摊上买的吧?!”
李玲毫不留情的拒绝了王涛,对于王涛送过来的玉佩,更是连碰都没碰一下。
贾大勇和廖有成带着几个人又出现了,廖有成在王涛面前,肆无忌惮的把李玲摸了一个遍。
一群人对王涛极尽讽刺嘲弄。
廖有成搂着李玲走了,留下贾大勇看着几个小弟开始揍王涛,然后他们又被及时赶来的教导主任抓住了,然后王涛毫无疑问的被处以了劝退处分。
从王涛被打开始,他一直死死地抓着那块玉,他发誓,这是他的耻辱,他一定要还回来。
然而,一件让他惊讶的事情发生了。
当他的血从头上流到了胳膊上,又顺着胳膊流入手心时,沾了血的玉佩突然变得滚烫起来,大量的信息轰然进入了他的脑海中。
这些信息的出现,让他从容的接受了学校的处分。
当天下午他自己收拾好了被褥,非常平静的离开了保平一中,这个曾经让他充满希望,让他奋斗和爱过的地方。
进入王涛脑海中的信息,准确的说应该是一份系统性的资料,一份编码数达到上千的资料。
资料的内容极多,虽然这些资料已经全部都在王涛的脑子中,但是他还没有时间来具体看,有和拥有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