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啸离开了,原本对于这等负心人李白也不会有同情心,但是从那陈啸的表现来看,李白又觉得他不像是一个狼心狗肺的人。
晚饭时候,丹砂还没从房间走出,李白不免有些担心。隔着门窗,李白能听到房间里的啜泣声,轻叩了丹砂的房门,道:“丹砂,是我。你父亲已经走了,你出来吧,云姨已经准备好了晚饭。”
“我没有这样的父亲!”提起那父亲儿子,丹砂情绪就显得激动,之后他又低声说了一句:“白哥,你先去吃饭吧,我想自己待会。”
李白叹了口气,他能想象丹砂内心的痛楚与愤怒——丹砂与娘亲相依为命十多年,最后眼睁睁的看着自己那饱经沧桑备受折磨的娘亲离开人世。现在他那父亲终于回来了,丹砂却发现他父亲在可以回家的时候没有选择回来,在别处又成了家。
没有希望是痛苦的,虽然生活尤其艰辛,但最开始丹砂还能和他娘亲相依为命,并且他们心中也存在着希望,那就是丹砂的父亲。
看到希望却又失望是更痛苦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丹砂可以认为自己母亲的离去和之前的悲惨境遇都是拜他那父亲所赐,这为原本该是一家希望的父亲却在母子二人最需要他的时候抛弃了他们,他就是凶手。
但是李白不认为自己能真正感受那份心酸,很多时候当自以为能感受对方的心情,实质上只是理想的状态而已。丹砂的父亲给他造成了多大的伤害,恐怕只有丹砂自己清楚了。
截止到晚上就寝之前,丹砂的房中还是没有任何动静。李白叹了口气,就回自己的卧室去了。
这一晚,李白做了一个奇怪而无聊的梦:
李白梦到自己一个人走在大学的校园操场,天空中忽然飘起了雨,瞬间就打湿了他的脸颊,他右手一掂量,刚好发现有把伞,于是便把伞撑开,庆幸雨水总算是被挡住了。没多久他就看到绿茵场里有一青春靓丽的女生朝他跑来,不是因为他的魅力吸引了他,那个女生是来抢手上的雨伞……
当伞被夺去的一瞬,李白醒了过来,没有下雨,没有大学也没有女生。床头站着只李小白,嘴里叼着自己薄被的一角。
李白摸了摸自己的脸,确实是湿的,将刚才的画面联想起来,他心中就有了个大概——所谓的下雨打湿了脸颊不过是小白舔到自己脸上的口水,所谓的女生前来夺伞,不过是小白扯下了他盖在脸上的薄被。
无奈的笑了笑,将身子朝里再次躺下,说了声:“别闹了,小白,还没天亮呢!”
刚躺下,李白发现自己背后被小白用力的往外扯,转身他看到小白不断的在门口转悠,他心想这小白是不是想去方便了,于是便睡眼婆娑的下了床,没办法,他不得不承担铲屎官的角色。
打着哈欠的李白还没下床,便看到小白熟练的立起后脚用嘴打开了门闩,出了门去。李白一看就不开心了:这蠢狗,你说你能自己开门就自己出去算了,半夜三更的,非要把我折腾起来是什么意思?想到这,李白索性又躺回了床上,任那小白出去了。
李白才刚躺下,没来得及闭上眼,就看到小白回到门口,看看自己再朝院中望望,那感觉好像是——院里有人。有了这个想法的李白脑中瞬间一个机灵,他穿上鞋子来到门口,发现院中空荡荡的,没有异常。
但是当他看到身边的小白目光好像煞有其事的随着某个物体移动的时候,李白不由脊柱发凉,打了个冷颤,瞬间就撅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小白动了,它朝着丹砂的房间走了过去,李白本来不想过去,但是此时此刻似乎和小白分开要更加可怕,于是便不情愿的跟在了小白身后。
小白在丹砂房间前站定,片刻之后,对着身前的空气低声汪了两声。李白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这货是不是在梦游呢?不过话说回来狗会梦游么?
小白又来到李白身边咬了咬李白的裤腿,接着自己先是跑到丹砂门前的台阶上蹲下,朝着身旁点了点头。
两年的相处,李白大致清楚了小白的意图,尽管心里有点怕怕,但是还是在小白身边坐定。李白还是纳闷,不由抱住小白的脖子,用力的摇晃了几下,“你是不是在梦游啊?!这三更半夜的。”
摇了几下李白就松开了手,因为他听到丹砂的房间中有哭声传出。李白起身踮起脚尖,弓着腰去到丹砂房间的窗下,竖起耳朵接收屋内传出的声音,如果被人看到估计会被当作潜入李府的毛贼呢。房间内丹砂的哭声断断续续,李白一琢磨,心想这丹砂不是半夜了还在哭吧,这可不行,于是便打算去叫丹砂的门。
李白左脚才走出一步,刚想抬起右脚,发现小白正用嘴叼着他的裤腿,似乎是不想让他过去。
李白正与小白纠缠,只听丹砂在房间唤了一声“娘亲!”,继而房门便被打开,丹砂满脸泪痕的来到门外。
“娘亲。”丹砂低声喃喃,怅然若失。
小白总算是松开了李白的裤腿,又朝着李府门口的空气轻吠了两声。这小白今晚真是够奇怪的,李白来到丹砂的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慰问:“好点了没?”
“谢谢白哥,我感觉好多了。”丹砂点了点头,他很好奇为何李白这么晚了会没有睡觉还来到自己的房间门口,于是问:“怎么这么晚了还没睡?”
“小白叫我起来的。”李白打了个呵欠,招呼丹砂在台阶上坐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