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幕中,逐渐现出敌人鬼魅般的身影……
倾盆暴雨一直持续到下半夜,雨水中的酸值才下降到正常范围。虽然不再致命,但是之前酸雨已经造成极大的损失。
多处建筑物因为结构受损而发生了倒塌,所有外设的设备和电器线路都因为酸雨腐蚀而严重受损,整个矿区都陷入断电瘫痪状态。在行政楼内,少尉他们不得不使用动力盔甲的能源包来维持急救室的供电,直到工人们找出了一台应急发电机。
两名受伤的工人经过医生的进一步处置,被转移进了无菌茧包内。在这个悲惨的夜里,他们两个还算是幸运之辈。许多当时身处室外的人,都在措不及防的情况下被酸雨烧伤。伤员挤满了医务室内外及走廊,医生们忙得焦头烂额,各种医疗物资也出现了紧缺。
最悲惨的人群当属在冰墙上值班的人。空旷的城墙上没有任何可以躲藏之处,来不及逃离的人们被雨幕无情地捕获。事后当人们再次找到他们时,只见到了一堆支离破碎的雨衣碎片和难以辨认的尸骨残骸。
在设行政楼内的临时指挥部,少尉一脸麻木地听取着下属的汇报。
士官:“工人们都惶惶不安,现在再也没有人敢上城墙了。”
少尉:“让我们的人顶上去。现在这个时候,不能有任何松懈。”
这场大雨绝对不是自然现象。之前会长也说过:他在这里呆了三十年,从未见到过或听说过酸雨伤人之事。少尉凭直觉这一切必定是仍然未知真面目的潜在敌人在捣鬼。
士官:“我们的人太少了,偌大的城墙根本不够分配。”
少尉:“在可能的地方全部装上电子哨兵,我们的人部署在关键位置。除派出游动哨外,其他大部分人作为预备队,随时准备支援出现问题的地方。”
这是现在他能够想出的最好办法。直到工人们重新恢复站上城墙的勇气之前,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
冰冷的雨滴绵密地落在动力盔甲的表面,溅起一片细碎的水雾。虽然雨水中的酸值已经不能再给盔甲本身造成一丝一毫损伤,但是依旧让穿着者感觉到十分的不爽。雨幕严重影响到了视线,不管是可见光还是红外影像,巡逻者不得不依靠原始的方法,持续移动着两条腿来扩大警戒的范围。
触目所及都是一片凌乱的场景,各种采矿工具和工程车辆被匆匆放弃,保持着上一刻的状态散落在无人的空地上。巡逻的陆战队员就在这些临时路障之间穿行。冻雨不断落下,在盔甲表面结成冰渣,随着关节的每一次活动剥离掉落,发出一片“稀里哗啦”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无聊……什么时候真正出来个敌人杀杀?
巡逻队员突然注意到在设备和车辆之间的阴影中,有一个模糊的身影在蠕动。那似乎是一个批着雨衣的人形——可能是某个胆大出来活动的矿工吧?——巡逻队员靠近了观察,发现对方蹲在地上,双手不停地在地面摸索着,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喂——你在干什么?”
巡逻队员出于善意提问道,说不定他可以提供帮助。然而对方似乎受了惊吓,突然长身而立,并且向巡逻队员转过身来。假使无论对方的相貌有多丑陋,都不会让一个受过充分心理训练的陆战队员感到惊讶。然而这是一张怎样的脸啊!——雨衣的兜帽下,本该是人脸的部位却没有五官,取而代之的是一团半透明状态的胶质形体,仿佛一团墨色的琥珀;仔细看的话“琥珀”内部似乎还在缓慢流动中。
“这什么玩意!?”
巡逻队员在震惊中退后了一步,本能地提起了手中爆弹枪。那“东西”似乎受到某种刺激,雨衣下的身体突然膨胀,身形大了将近一倍,变得如同穿着动力盔甲的陆战队员一样高。随着“它”做出攻击性的姿态,在“头部”的位置裂开了一条缝,像“嘴”一样地大张开。透过这张夸张得吓人的大嘴巴,巡逻队员可以看见内部密密麻麻排列着的足以让人瞬时患上密集恐惧症的细小锋利牙齿。
“我去!”
既然对方非人类,而且表现出了明显的敌意,那么便用不着客气了——手指扣动了扳机,伴随着一声巨响,一颗爆弹从枪膛怒射而出,拖着尾焰带着汹涌杀意直扑异形。然而接下来的发展却出乎意料:爆弹从异形的身体中几乎是毫无阻碍地穿过,落在了它后方的工程车上,炸出一团在黑夜中异常夺目的火团。然后就在巡逻队员睽睽目光的注视下,那“东西”身体表面被爆弹穿透出来的空洞,以缓慢但明显可见的速度愈合了,仿佛从来没有受过伤害一样!
触发模式失效?——巡逻队员迅速将爆弹的模式从“普通”调整为“散弹”。
那“东西”似乎被刚才的攻击所激怒,又或者被刚才爆弹枪徒劳无功的攻击所鼓励,又进一步地逼近,向着巡逻队员猛扑过来。又一声枪声响起。这一次的攻击不再无效,破片形成的弹幕瞬间笼罩住了异形的身体,在它的身体上打出无数弹着点。异形的身体如同大锤击打下的玻璃瞬间崩溃,化作晶莹碎片洒落一地。
然而当少尉他们得到消息并且赶到现场时,看到的只有地上被打得千疮百孔、支离破碎的雨衣碎片。
“我打中了它!那家伙就在这里!”——巡逻队员迷惑不解地分辨道。
头盔的作战影像记录仪忠实地将他和异形接触的过程全程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