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如此,我又何尝舍得你离开?”他手臂圈得更紧。
千迥百转亦仍无解的两难,使得此时片刻的拥抱,突然变得弥足珍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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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你话说得真够狠,姑爷肯定气炸了。”
王府花木扶疏的石板径上,白玉珑的贴身丫鬟紫苏,对方才所见所闻发表感想。
白玉珑甩动檀香扇,满不在乎,“他先解除婚约再去炸也不迟。”
“你真那麽不想嫁呀?”紫苏叹气,“姑爷看起来仪表堂堂,错过可惜唷!你已经十八了耶,都是个老姑娘了还不嫁,等人老珠黄就没人要罗,”
白玉珑投以一记白眼,“怪了,男子十八时,都还是谈论嫁娶太早的少年郎;我一样才十八,为什麽就是非嫁不可的老姑娘?世间的眼光对女子真是太不公平了!”
“是是是……不公平,真是不公平。”紫苏赶紧附和,以免接下来又得听主子忿忿不平批判世间的男女有别。“可是不管怎麽说,这亲事已经稳当了,今年中秋,小姐你是当定新嫁娘啦!”
“想得美!我告诉你,不管那个五爷照不照我的话做,我这婚都退定了!”开玩笑,她白玉珑才没那麽容易就范。
紫苏一讶,“你要怎麽做?”
主仆两自幼相伴成长,做事向来沆瀣一气,白玉珑也不怕紫苏泄密,便把计画侃侃道来,“我看五爷方才的反应,该忒是喜欢他那美人宠婢,所以,如果他舍不得送走她,我正好远著理由,二话不说就退了婚。”
“可他要是按著小姐的话,把人遣走了呢?”
“那更要退!”白玉珑秋波一瞪,鼓起腮帮,“为了娶得利益联姻的富家女,狠心抛弃爱人,我宁死也不嫁这种混帐陈世美,因为这人不但是个懦夫,更摆明了不是男人!”她说得甚是义愤填膺。
紫苏没劲儿地搔搔头,嘀咕,“原来早给小姐算计好了……那咱们留下来干啥?现在就可以直接把婚退一退,收拾行李回扬州啦!”
“笨紫苏!离婚期少说还有两个月,不趁这时间把北京城玩够、看够,未免太可惜!”白玉珑以扇击掌,瞳儿骨碌碌地转呀转,“想想,两个月在靖亲王府包吃、包喝、包住,咱们只管玩就好;外面哪里找得到这麽好的客栈?我当然要好好用上一用!”
“小姐,你也真是太会算了,居然把森严的亲王府当成……免费客栈?”紫苏额冒冷汗,左顾右盼,就怕隔墙有耳,害她和小姐不得好死。
白玉珑纤指轻戳丫鬟脑袋,“瞧你怕死的!”转而一笑,“咱们回房把行头准备好,马上出府去探一探吧!”
“当然好。”紫苏求之不得。
她可真怕再多待一刻,两人就会因小姐胆大包天的言论而被拉出去砍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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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炜仅同白玉珑见过那一回,之後除了每日按例向王爷、如夫人请安时见上一面,两人几乎呈并行线状态,各过各的,彼此不相过问。
他仍和俞落雁继续形同恩爱夫妻的生活。他没办法说服自己,为了孝顺母亲而遵照白玉珑的话,把心爱的人送走。
而今,他最希望雁雁的肚子能对他辛勤的耕耘、播种有所回应;只要她有了子嗣,届时只消帮她归入旗籍,她一样可以当他庆炜的正妻,谁还管那个跋扈女退婚不退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