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上,小脸嘟着都快要哭出来了。朔夜望了师父一眼,师父似乎也正瞧着妹妹,朔夜便跑回妹妹身边,将笋都丢到一旁,抱起妹妹安慰说:“没事的,摔过的孩子才长得高。”
“你骗人。”小孩儿撅着嘴,这一下就亮着嗓子哭出来了。哇哇的哭声响彻了整片竹林,到让人听出了好几份空旷的感觉。
朔夜又哄又逗的,一边替妹妹擦眼泪,一边给她拍掉身上的灰,还有那些枯掉的竹叶。这时师父过来了,她只是摸了摸妹妹稍有些擦破皮的手掌,吹了吹,那手掌上的伤顿时就消失无影了。
“好厉害!”朔夜惊叹着,拉着师父衣袖角说:“徒儿也要学,师父教我!”
“好。待我们安顿好了之后,我便教你一些基本的东西。”
朔夜一听,立马笑了。虽然她此时根本想不起自己的身世,却认为有这样一位师父在照顾自己和自己的妹妹,这也是一件幸福极了的事情。
朔夜的师父——
直到朔夜拜师两年多之后,她才知道师父叫做时雨。而那时候,山上已经有了她的第一位师妹,既是师父收的第二个徒弟。
朔夜生在一个兵荒马乱的时代,她生活的国家,一qún_jiān臣早已将皇帝控制得死死的,皇帝只有两个忠心之臣跟随,其中一个便是朔夜的父亲。只是朔夜拜师之后便再不知道自己父亲是一位被奸臣害死的将军,而她母亲将她与妹妹托付给时雨之后,也随父亲去了。
时雨当时不过可怜一个将亡之人,所以点头答应了她的托付。但令时雨意外的是,面对自己母亲的死,朔夜非但没像一般孩子那样恸哭,反倒非常懂事地对自己年幼的妹妹说,她会如同母亲一般一直照顾她。
那一年,朔夜九岁。就在打理好她母亲后事之后,时雨对她说:“你跪下,给我磕三个头,唤我一声师父便算是行过拜师大礼。此后由我代替你们父母,照顾你们姐妹俩。若是不愿如此,你即可带着妹妹离开。”
朔夜清楚知道自己的能力尚不足养活妹妹,即便能养活,也无法教妹妹过上好日子。她只是觉得眼前这个人看来与别人有那么一些说不清的不同,大概就是这些不同使得朔夜遵从了时雨说的话,在那天成为了时雨座下第一个弟子。
一位母亲的遗愿,仅是希望孩子的生活中不要有恨,于是她请时雨抹掉她们之前所有的记忆,求时雨给了她们新的身份。所以时雨教朔夜忘了所有的事情,只让她两姐妹记得她们将来会跟随一位仙人一起生活。
当天夜里,时雨从客栈窗户看向天空,天上只有一弯细至几乎不可见的月。
朔夜,隐育着新生,所有美丽的夜色都将从这里开始。时雨也是希望自己日后能造出一番成就,由是她看着朔夜,将朔夜叫到身旁,说:“即日起,为师赐‘朔夜’与你为名,意为新生之象。你将承载着为师的期盼,有义务将为师的衣钵传承、发扬。你可做得到?”
闻言,朔夜诚实想了一阵,然后跪在时雨面前,毅然地回答:“徒儿绝不辜负师父厚望。”
对此回答,时雨还是很满意。她用小刀在自己手指上划开一条口子,滴了两滴血在空杯子里。也不知她对着杯子念了怎样的咒文,只见后来她将朔夜左手拉着,手掌向上,用毛笔将血当做颜料一般在手腕处勾出一弯新月,那一弯新月便像是生在了皮肉中,再擦不掉了。
一个血红的印记在身上,永生与你一起,永世不会消散,便是作为时雨的徒弟的最好证明。时雨以自己的血来帮助徒弟求仙问道,这也是她为何不广收门徒的原因。
竹林山几乎与空山无异,山里无居民,连动物也不多,自然不会常有人往那处地方去。朔夜十一岁的时候,绿竹山附近村落的人渐渐将它称作了翠云山。在那些人口中传开的有这样一个说法——翠云山上有一位仙人,她在山上造了一座庄园,有缘之人大可上山去向她求道取经。
翠云山上住着一位仙人的传说是时雨造出去的,而后她又在山上结了结界,打那之后,一般人就算是想踏进山脚下那片竹林都不容易。正是因为她需要用自己的精血去为徒弟打下求仙的基础,所以她只收有缘人为徒弟。
从最外头的地方算起,能进到山脚竹林之人便与她有三分缘,能至半山腰的人便有六分缘,能到山顶与她相见的人已有九分缘,剩下的一分便是师徒缘。与她无师徒缘的人,能在山上小住几日,听师她说仙道,与她有师徒缘的人则可能留在山上跟随她。但有时,即便有人与她有那份师徒缘,她也不一定会将人留下。
翠云山上庄园很大,人却极少,直到朔夜十二周岁,她才有了两个师妹。
朔夜十四岁那年,她妹妹也拜入时雨门下。妹妹拜师的前一天,朔夜从山下带了一把娇艳的桃花回来。她说“三月桃花红十里”,时雨便取用了她口中的三月,为她妹妹取名莺时,也在莺时肩背上留了一个桃花印。
翠云山是一块聚集不少灵气的地方,时雨当初选择此处安身便是看中了这一点。她的几个徒弟在这山上成长也极好,个个都出落得是美人模样。
说来,朔夜与莺时这两姐妹的样貌竟有所不同,莺时一看就与她母亲十分相似。而朔夜五官虽也柔,却与母亲只是神似,或许是与她父亲要像一些,可惜时雨并未见过那位将军,无从确认。
在朔夜长成年的这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