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在来北隍城的路上,我们发现有一群魂魄被设下结界,困在了城外,我与必安魂力不够,无法将其破除,故而回来向上仙求助。”范无救补充道。
阎酆琅垂眼看着地上,地上投s,he着月光,将屋檐照印在地上,粗壮笔直的柱子干净一片,那里什么都没有。
“有人作祟?”阎酆琅琢磨着,悄然在两人身上展开了探识,周转一周后猛地收紧了瞳孔,神色一变。
谢必安立马就捕捉到了他的变化,心里一颤,心想难道他发现我们丢下蛇妖了?
“你们在柏树林里可遇到过什么人?”阎酆琅冷声问道,一边下了榻走过去逼近二人。
谢必安微微往后挪动了一下身子,僵硬着笑容说道:“的确见过一个。”
“他如何?”阎酆琅大步一跨,问道。
谢必安一转眼珠子,脑袋往前一凑,盯着阎酆琅的脸,试探道:“一片漆黑,连人样都看不清了。”
阎酆琅倏地眯起眼睛,心道,这谢必安当真是个人j-i,ng,好在没让他轮回,否则指不定要投胎去祸害人了。
阎酆琅的脸色未变,谢必安却依旧笃定自己戳中了阎酆琅的心窝。
站在一旁的范无救眼看着两人僵持着,不知道他们各自在想什么,但他知道,定是谢必安又踩到阎酆琅的尾巴了,估计对方现在正想着如何处置谢必安呢。他越寻思越觉得不对劲,主动打破了这紧张的气氛。
“上仙……那些魂魄着实可怜,还请上仙能帮他们早日脱离结界。”
阎酆琅瞪向范无救,似乎在说“有你说话的份吗”。而谢必安却站直了身体,背脊挺直,笑得一脸得意。
“带路。”
几乎是从牙缝里出来的声音,范无救在心底祈祷,希望阎酆琅不要秋后算账。
于是当阎酆琅看见那些魂魄的时候,顿时黑了脸。范无救说是有人作祟之时,他就想这人界何来这般神通广大之人,能给魂魄加以结界?恐怕又是一个像张书元的魂魄吧。
谁知道,当真是人为的结界。这结界上没有一丝一毫的魂力,四周散落着斑驳的血迹,闻上去极为刺鼻。
这是极凶极恶的阵法——炼魂池。
他曾在古籍中看到过,炼魂池乃是人界的阵法,将人魂困在其中,七七四十九天后魂魄的力量就会被施法者吸收殆尽,而这些魂魄也会魂飞魄散,再无轮回,是为极为损y-in的术法。若非万不得已,人界道者绝不会轻易使用,因为一旦使用,施法者极有可能入魔。
看见谢必安与范无救带着一位仙气凌然的男子出现,几个魂魄纷纷涌动,好奇地打量着他。
老者从中走出来,对着阎酆琅作揖道:“敢问您就是可以救我们出去的上仙?”
阎酆琅瞥了他一眼,抿着嘴唇不说话,从竹简中唤出一支,将其刺入魂魄头顶的空中,随后一层薄如蝉翼的结界瞬间破碎。
魂魄们眼看着那层结界消失,欣喜地笑了,左右看看阎酆琅与老者,小心地伸出手去触碰那原本会弹回来的地方。
手,穿过去了。
那魂魄高兴得叫喊了起来:“过去了过去了!我过去了!”
阎酆琅的心里突然咯噔一下,不知道这是种什么感受,嘴角随着那魂魄的笑容微微扯开了,轻轻柔柔的,柔和了他身上y-in冷的气息。
老者看见同伴们从被困地走出来,再一次对阎酆琅作揖道:“多谢上仙,多谢上仙!”
阎酆琅收起笑容,转身对谢必安说道:“结界已除,你二人速速收魂。”
说完就要往柏树林走去。
谢必安看着他的背影,笑容更甚:“是,上仙。”
言罢,阎酆琅便没了踪影。
范无救望着阎酆琅离去的方向,对谢必安说:“他既然已经在此,为何不自己收魂?”
谢必安看着他有些无奈,回道:“收魂这等小事,哪里比得上蛇妖重要。”
就在谢必安与范无救找上阎酆琅的时候,玄青辞正跟着黑猫来到了一个木屋前。他随着它慢慢减速,最后在离木屋十来尺的地方停下,站在一棵柏树之后。
记忆中,他从未见过这间木屋,四十年来,虽然没把柏树林每个角落都走遍,但至少在北隍城和桃源村之间的区域极为了解,如今出现一座陌生的木屋,玄青辞想此处恐怕已经不是北隍城和桃源村的地界了。
这木屋一眼望去,y-in森至极,屋顶被爬山虎所遮蔽,四处杂草丛生,有一条小道横生在杂草中间,明显是被人硬生生踏出来,还折断了不少杂草的根j-in-g,使其再也无法生长。
猫鬼此时就站在木屋门口,和玄青辞隔着这一条道。
他看着这黑漆漆的木屋,迟迟没有上前。
“擅闯他人屋舍,是极为不礼貌的行为。”
阎酆琅的声音出现在玄青辞的脑海中,他还没有修成人形的时候,时常被阎酆琅饿肚子。自己只食同类,偏偏阎酆琅极为反感他的这一习性,于是将自己关在雷池中。
偶然一次逃出去,偷偷溜进了一家农舍,看见同类被关在笼子里,便想偷来食用,谁知道被家主看见,把自己打了一顿,还被阎酆琅抓个正着,又饿了一顿。
末了还美其名曰:“擅闯他人屋舍,是极为不礼貌的行为。”
玄青辞看着眼前的屋子,又想起了那件事,心想万一这次又被阎酆琅逮着,按照他如今的处事惯例,恐怕再也不会见我了,指不定还会被他给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