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都是直接睡在医院。
她心里升起了一丝疑惑。
从上次周老师和靳川的对话中,不难听出,他和家里的关系应该不好,或者说,是奇差无比。但,从这件事看,他和他外婆应该还挺亲近的?
朵棉侧着头,微微朝靳川靠近了几公分,仔细打量。
他这张脸是真好看。
按照十八岁左右的少女审美来评判的话,她觉得他头发如果再长一点点,应该会更好看。她曾想过要给他提出换发型的建议,但最后仔细一想,还是作罢。
想也知道这位大爷会是什么反应,必定又是那副不屑一顾的淡嘲表情。
朵棉很肯定,在靳川心中,他坚持的就是最好的。这种强大的自信和骄傲,是他耀眼如朝日的源泉。
这么另类独特的存在,世上不知道还有没有第二个。她以前没遇见过,以后大概也不会再遇上了吧。
朵棉看着他,鬼使神差地想。
“你再靠近点儿,”突然,那位被她观摩半天闭目养神的人,冷不丁丢过来一句话,语气挺淡:“能亲上来。”
朵棉:“……”
你怎么知道我在看你?怎么知道我靠得有点近?不是闭着眼睛吗?而且“亲上来”是什么鬼……
她整个人都僵住了,白生生的脸瞬间通红。
那头,靳川连眼皮子都没掀一下,继续道:“又脸红了?”
“……没有。”她干巴巴地咳嗽了一声,别过头,下意识地抬起双手捂住脸蛋儿。烫烫的,跟要被烤熟了似的。
啊呸。
没出息!朵棉在心里唾弃自己。
靳川轻微勾了下嘴角,没有说话。
没过多久,市医院到了。
靳川给完钱下车,咬着烟,随手把找来的一把零钱擩裤兜里,瞧朵棉一眼。路灯下,那小姑娘的脸都还是红的。她低着头咬着唇,一言不发,脑瓜里不知想些什么。
“走。”他淡淡地说,“先送你回去。”
“……”姑娘抬头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矗立在不远处的市医院住院部,似乎有点迟疑,“你外婆就在这儿么?”
“嗯。”
“……我能跟你一起去看看老人家么?”她支吾着问,说完像怕他误会什么,忙不迭地补充,“主要我来都来了,不去看望一下有点过意不去。”
靳川一双黑眸盯着她,挑了挑眉。
朵棉干站在原地,忐忑地等他回话。
片刻,他掐了烟头随手丢进旁边的垃圾桶,没什么语气道:“住院部十五楼,心血管内科,1509病房。”
*
晚上九点多,整个医院都静悄悄的。
朵棉在楼下买了些水果,跟在靳川身后走进电梯,去往靳川外婆所在的病房。
外婆的病是急性心肌梗死,送到医院时,情况已十分危急,幸得医生们抢救及时才捡回一条命。今天是支架手术完成的第五天,刚从ccu(冠心病重症监护室)里转出来。
朵棉进了屋。
这间病房是个单人间,整体环境舒适,正中间的病床上躺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满脸褶皱,双眸紧闭,呼吸均匀,身上还贴着心电监护仪上的各种磁片。
怕吵到外婆睡觉,朵棉连走路的姿势都变得小心翼翼,到床边抬眼一看,只见床头处贴着一个病人信息栏:陈秀珍女 68岁。
朵棉微皱眉。
她的奶奶今年72,比靳川外婆还年长4岁,但精神奕奕四处旅游,看起来比外婆要年轻上许多。
她怔怔的有些出神,感觉到靳川拍了下她的肩。她扭头,后者脸上的表情很平静,指了下背后的椅子,示意她去坐。
“……”朵棉冲他笑了下,摆摆手。环顾四周,又有点奇怪——这个病房里只有外婆一个人。
除了靳川,都没有其他人照顾的么?
就在朵棉困顿的档口,病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她转身,看见外面进来一个四十几岁的中年妇女。
那妇人五官倒是漂亮,但肤色暗淡偏黄,素面朝天,身上的衣着也朴素得有些陈旧,看起来没有丝毫气质可言。
妇人看见靳川,微微一愣,好一会儿才露出一个很不自然的笑,说:“川子来了呀。哦……我下午的时候刚到,坐火车来的。”
靳川脸色冷漠,连余光都没给那妇人。
“……”妇人顿时更加窘迫,两只皴裂的手绞了下衣角,视线一转,注意到站在靳川身边的朵棉,“这小姑娘是……”
“……您好。”朵棉被两人间的气氛弄得很尴尬,僵笑,“我是靳川的同学。”
“哦,同学啊……你好你好。”妇人不住点头,笑道:“我是川子他老姨……哦,就你们南方喊的小姨。你也叫我小姨就行。”
“小姨好。”朵棉礼貌地喊了声。
原来靳川是北方人基因啊,难怪长得那么高。她有点不合时宜地想着。
“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