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头,能起到三成的效果,便不错了。
可这么一来,先不说倒是大理寺审案公示于众一事会引起多大的波动,就姚国公府死去的那小公子在镐城里的人气……他当时远离镐城,就是因着惹了事吧?
届时百姓站在哪边交手称快,不是一目了然了吗?
想清其中种种关联,众人对姚国公就又多了三分不屑,只转头去看那跟在辰王身后半步走着的傅县子时,也难得多了三分重视。
杨州城来的这位商贾县子,看来也不是简单货色。
傅挽可不管身后的人如何瞧她,她上车就伸了个懒腰,舒活下方才弯得不久,却好似一瞬间进入了老年状态的腰,嘴里还低声抱怨了一句,“这自打来了镐城就左拜右跪的,我这把老骨头啊……”
谢宁池还沉着脸,要与她算隐瞒不报的账,听见她这句顺口而来的话,那点按捺得久了,又被自豪交杂过的怒火,不知为何就这般发不出来了。
于是他只能冷哼了声,表示他的怒气。
傅挽抬头,眨巴了几下眼,笑嘻嘻地凑过来,“衣兄在生气?生气我没有将四哥的事告知你,没有在第一时间寻求你的帮助?”
她猜人的心思,还真是一猜一个准。
但就是因着她能猜准心思,还故意如此,谢宁池才会愈加不悦。
他往常最恶旁人以他的名号在外行事,偶有那么几个,纵然真有几分薄情的,也会在第一时间被他按压下去,落个没脸。
难得他有了这心思想要护着一个人,却不想对方还并不领情。
“衣兄想护着我,我自然领情。”傅挽好声好气地说话,端起小几上滚烫的茶,为他倒了小半盏,“只是人的情分就这么些,如今四哥的事,我筹谋下去,七八成也能摆平,又何必折损了与衣兄间的情分。”
她抬头,将茶盏递过来,再奉上一个甜笑,“我可不想,下次得见衣兄,便是两个最熟悉的陌生人了。”
该在什么身份上,便承什么身份的情,她傅六都算得清楚明白。
谢宁池原本不多的怒火,被她这几句话,消得更是瞧不见了,只能冷着声,再说一句,“眼下是我愿意由着你,你便是日日如方才般猖狂,又如何?”
这话,是说她方才刺激姚国公时,有意暗指小皇帝会站在她这边。
小皇帝哪会对人如此偏薄,还不是看在了她皇叔祖的面子上。
傅挽对此只是一笑,垂了眼眸,安静去喝茶。
或许是车里暖炉熏人,她的脸颊有些微微发烫。
谢宁池说话没得到应答,原是有些不虞,看了她一眼之后,却不知为何也突然觉着有几分口干舌燥,低下头去喝了一大口,却被烫着了舌尖。
连茶都似人,将他一小个舌尖烫得一阵阵发麻,偏又无计可施。
原以为磨人也不过如此了,可谁知回了府上,照顾小牛犊的乳娘又匆匆来说小牛犊发了烧,正在闹将着要人。
傅挽听了这话自是走不得,却又不想为此惊动白三娘,只让人带了话要在辰王府再留宿一日,让车夫去驿馆找扶书再帮她拿一身衣服。
这边吩咐下去,她进小牛犊的屋子时,就比谢宁池晚了好几步。
小牛犊认人,却是认得谢宁池,这会儿正挂着泪花,委屈哒哒地将小脸靠在他肩上,只有谢宁池低下头来,柔声哄了一句,才纡尊降贵地给当朝皇叔祖一个面子,转过小脑袋来,皱着小眉头,喝一口苦涩的药汁。
怕他再着了凉,屋里的火盆摆得比何处都多。
谢宁池进来得急,只让人拿走了大麾,这会儿被火盆一熏,额上都渗出了薄薄的一层汗珠。却不见神色上有丝毫的不耐烦。
傅挽站在门口愣神了一会儿,才走到一旁坐下。
小牛犊偏头瞧了她一眼,似是责怪她来得晚,又将脑袋扭到了谢宁池那边。
傅挽被这小人儿的情绪逗得好笑,嘴边的话不由自主就滑了出来,“又不是自家子侄,衣兄你对他这般好作甚?”
漫说古代,便是现世,也少见几个男子有这般耐心对非亲幼儿的。
谢宁池好容易将一碗药灌了下去,闻言抬头看来傅挽一眼,“这不是你嫡亲的侄子?”
且这张小脸与傅挽这般相像,他便是想认不出来都难。
说话这话,他似是想到什么,伸手将傅挽往外推了下,“你不是才生过风寒?才好了一点儿,别在此处互相过了病气,下去让人给你争执点吃食,宴席上就光会喝酒了,也不知是何处惯得你的臭毛病……”
“衣兄,”傅挽突然攥住了他的手,冰凉的手冻到了他热呼呼的手心,“我若是个女子,怕是真要死缠烂打地嫁给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 啦啦啦,六爷真动色心了,还是很正经的那种…………
天天被期待的掉马,我估计不远了……
第72章 扬州刺史
明明傅挽的手比他的手要凉上许多, 但猛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