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悻悻的往回走
袁嵘一打断,让他几乎忘了有一辆玄色马车跟着军队一起回来了,他翻身上马,带着众人在前领路,将士们也跟着入城了。
一个身穿绛纱圆领大袖长袍,横澜鱼袋,头戴幞头的年轻男子立在城楼上,静静的注视着这一切,西风吹起他的衣袍,他的笔挺的身姿有种悬崖青松般的孤拔秀逸,宽肩窄腰,不比时下京城流行的那些清瘦斯文的书生,他生的体魄健硕,脸部轮廓硬朗,浓眉长目,高鼻薄唇,眸光冷肃锐利,让然不敢直视。
他身后佩剑的黑衣男子和他一起,目睹城下的一幕,见自己的主子什么表情也没有,他自认比自家主子有同情心,忍不住惋惜道
“徐将军也真是可惜了,本来大好前程,谁料他却死在战场上!”
谢君淮神色不动,只是淡淡的说道
“若不是他违抗军令,私自带兵夜袭敌军,又岂能有今天”
男子的声音低沉清冷,类金玉相击之声。
徐将军与自家主子是表亲,两人的亲娘乃一母同胞,可徐家与谢家政见不合,往来也不多,他也是瞎操心,随口说了一句,他摸摸下巴点头道
“那倒也是”
他想了想又继续说道
“当初徐将军洞房花烛夜之时,乃主子送圣旨去徐家,把徐将军召入皇宫,如今徐将军死在战场上,徐家人该不会怪主子吧?”
谢君淮终于偏头看了他一眼,仍然是神色自若的说道
“当时军情十万火急,我也是为宋国的江山社稷着想,如果不赶紧挥师北上,咱们宋国北方的土地便要被胡人的铁骑侵略,如今战事胜利在即,徐将军也算是死得其所了,皇上不会亏待徐家的”
长安当然知道这个理,没有继续往下说,
目光再回到城门口那队人马中,只见载着棺椁的马车背后,还跟着一辆玄色的马车,车帘微微晃动,却也看不到里面的人,谢君淮随意问道
“那马车里头的是何人?”
长安掌管谢君淮手中大大小小的情报,消息最是灵通,他抱着剑,目光盯着那辆马车,说道
“徐知远在人前这般伤心,多半是做个人看的,这两兄弟并不和睦,如今徐少将军一死,他便成了继承世子之位的人选之一,可徐家的世子之位,终究是轮不到他,那马车里坐着的,便是徐少将军的女人和孩子”
谢君淮长眉微挑,不知想了些什么,眼中露出一抹古怪的神色,不知是自言自语还是对属下说
“徐将军倒真是讨女人喜欢”
两人正说着话,此时城门已开,徐知远领着送灵的军队入城,将士们庄严肃穆,秩序整齐,东城百姓早就听闻是徐将军的灵柩,纷纷驻足叹息。
城楼上的谢君淮也领着下属离开了,等军队走出很远,谢君淮的马车才从后面跟上去,护灵的军队从外城一路走到内城的归仁侯府,府上早就挂上了白灯笼,家眷们齐齐在外头等候着。
为首的一人,便是徐家的主母太夫人,她的身侧站着少夫人楚璎和三娘子徐疏影,身后是府上的丫鬟和小厮,婆子管事。
众将士们在府前翻身下马,袁嵘走上前来,对徐老夫人拱手拜道
“将军灵柩归来,请老太夫人节哀顺变,袁嵘没有照顾好将军,愧对老夫人和府上的各位家眷”
当那具棺材出现在众人面前之时,老夫人身子一晃,脚下踉跄了一下,楚璎两个手疾眼快的扶住她,老夫人面如土色,许是打击太大,一直说不出话来,楚璎扶着她的手臂,转过头来镇定道
“将军,这不能怪你,要怪只能怪这战场上刀枪无眼,生死难测,将军能送夫君回来,我们徐家已经感激不尽了”
这个声音娇软,柔而不腻,清甜悦耳
袁嵘虽然心情沉重,然而这个声音似有种安抚的力量,能让他内心有了片刻的轻松,忍不住将人多看了一眼,这不看还好,一看之下,仿佛丢了魂一般,战场上锻炼出来的冷硬内心忽然猛地跳动了一下,眼底闪过一抹震撼之色,都说徐将军娶了相国府的千金,是个娇滴滴的大美人,果然是…倾国姿容。
徐将军毕竟是他的上司,对将军夫人他岂能过于放肆,忙将眼光收回,朝楚璎拱拱手道
“少夫人真是深明大义”
此时,府上的人已经开始嘤嘤哭泣,楚璎一阵心酸,忍住泪意,却还是强作镇定,让将士们将棺椁送入府中。
等安置好之后,袁嵘将马车里的女人和孩子领下来,带着她进入徐家大门。
徐老夫人好像早就知道这事一般,让家中的女眷都在偏厅内坐着,袁嵘带着人进去,趁着一家老小都在,他想要赶紧让徐老夫人认了这娘俩,徐知远到了府门口才知道有辆马车个跟着一同回来,
可没想到里头还有个女人和孩子,该不会是大哥的吧…,他错愕了一会儿,目光落在那女人和孩子身上,女人体态纤细,白白净净的一张脸,眉目婉转,虽然是荆钗裙布,可却掩不住天生秀美,那孩子被抱在怀里,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