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是被尚宫局狠狠关照过的,那时候她刚进宫封妃,又是元后堂妹,实在很红火了一阵。
只是后来……
“你啊,没见过尚宫局那些手段,只你要记得她们不过为的是你那几分宠,不是为你这个人。”
付巧言认真点点头:“诺,巧言谨记。”
两人说着话,慢悠悠往御花园走,付巧言能感受到身后许多扎人的目光。她没有回头,也没有去管,只依旧笑嘻嘻陪着淑太贵妃走。
宫道漫长,宫墙高大,墙角的阴凉地很宽,走在下面竟一点暑热都无,阴阳间仿佛是两个世界。
等到了御花园,老远就能瞧见太后娘娘身边的另一个管事姑姑,是专管太后懿旨诏书的司言姜语。要说皇后身边最体面的,自然是尚宫冯秀莲,次一位的不是坤和宫上监,也不是司容叶真,而是这位富态和善的姜语。
她写得一手漂亮工整馆阁体,为太后书旨三十年,没有被太后驳斥过一句。
体、楷体为主,前朝大臣上奏折、安和殿下发诏书政令多用楷体,后宫皇后、太后懿旨就多用馆阁体,略作区分。
她老远就瞧见淑太贵妃一行人,赶紧小跑着凑到跟前,见付巧言扶在边上,也没硬要把她挤走:“这大热天的,都是小子们不懂事,怎么不给娘娘备个步辇。”
远看看不出来,近看付巧言才发现她脸上一点汗都没有,倒也是奇了。
淑太贵妃淡淡一笑,客气道:“许久没走动,出些汗也是好的。这天气姐姐怎么叫你在这接人?其他几个呢?”
一听这话,姜语胖胖的圆脸顿时皱成一团:“她们都有事忙,不愿意这会儿过来,只奴婢好欺负呢。”
她这话说得半埋怨半逗趣,里头官司多得很,淑太贵妃没去接这话头,一行人又继续往御花园里走:“园子里有活水,倒是凉快些。”
可不是,这一进御花园,一阵清凉的风扑面而来,带来湿漉漉的水汽。
宫里是有几处活水的,远从玉泉山引过来溪流穿过金水河流淌进长信宫,御花园这一处是仔细做过景观的,那小溪绕着园景绕了一圈,竟川流不息,一点都不滞涩。
因有这水,御花园里很是凉爽,比她们闷热的西六宫好了不少。
御花园北边有一块不大不小的空地,这会儿已经摆好了桌椅,眼熟的眼生的小妃子们零零散散坐着,却安静得很。
淑太贵妃来得算早,她正要同付巧言交代几句,那边的小妃子们凝视的眼神一下子就投了过来。
“得,过去吧,怕要把我盯出个窟窿来。”
付巧言哭笑不得,知道娘娘是真不往心里去,她也没那么慌了。
淑太贵妃要喜欢谁,同哪一个妃子亲近,都是她老人家自己的事,这些小妃子无论你们什么出身,且是敢到她老人家面前多说一句?
也不过去拿眼睛酸付巧言而已。
付巧言脸上淡淡,她同淑太贵妃告了罪,退着去了妃妾们的地儿。
那边来的有几位付巧言以前都认识,其余大部分都很眼生,都是这次选秀新入宫的。
既是选秀入宫,身份肯定比她们要强上一些,总有那自觉得意的,趁着太后和太妃不在乱嚼舌根。
“就有那骨头轻的非去巴结讨好,也不瞧自己什么身份。亏的是娘娘心慈不计较!”那声音听着温温柔柔的,说出来的话却不是。
付巧言往边上一瞧,却是个瘦高个子姑娘,她瞧着比付巧言大上那么一两岁,面容只能说是浓眉大眼,看着不像是个小心眼的人。
她身后站着的晴画笑着问:“请问您是?”
那姑娘仿佛被打了耳光,她上一阵红一阵白,还是她身后的大宫人得意道:“我们小主是单选侍。”
付巧言半垂着眼,“哦”了一声。
姓单的,应该是叫单稚娘,上京一个小书吏的女儿。
单稚娘兴许是瞧她穿着没那么华贵,以为她是专巴结娘娘的小淑女呢。
晴画眼睛一转,讲出来的话客气极了:“真巧,我们小主是付选侍。”
俩人都是选侍,谁都不比谁高贵,那单稚娘的脸色更是难堪,阴沉沉坐在那一句不言。
付巧言接过晴画端给她的茶,轻轻抿了一口。
这会儿园子里的大小主位来了一多半,刚付巧言是陪着淑太贵妃进来的,看那亲近劲儿也能猜出她就是付巧言,也就单稚娘脑子不好用,给自己闹了个没趣。
其他人眼观鼻鼻观心,就连王昭仪都一句没说。就算平日里在自己宫里有些折腾,场面上的事还是端得住的。
可付巧言得了淑太贵妃的喜爱,宫妃里面多多少少都有人看不过眼,更别提皇上招幸她许多回,她们这里大半人连皇上长什么样都还不知道呢。
她们这边话仿佛还没讲完,那边又一把声音横插进来。
“单选侍兴许不知道,付选侍以前可是太贵妃宫里的红人,一贯伺候淑妃娘娘笔墨的,很得娘娘喜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