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她累了,醉了,才丢了手中的剑。
清浅等人早就知道她精通剑法之事,见她一身的汗水跟酒气,连忙帮她沐浴更衣。
懒懒的靠着床头,言溪宁手里摩擦着周南月给她的玲珑玉佩,面无表情。
她的身前,向谦垂头半跪着。
“你的主子要你带的话就是这个?”
周南月跟朱佑禹的死是陶醉下的手!
这事,早在出了顾宅当日,子生便已查了出来。
顾西辞的能力会到今天才查出来?
言溪宁冷笑,她还以为这次他还要替张锦络遮掩呢。
“公子说,许翰文安插了人在皇后身边,当日皇后难产,是人为。”
“那与我有何干系?”言溪宁淡漠的开口,许翰文要设计让她痛不欲生,所以以张锦络难产调走了顾西辞,若非许翰文知道顾西辞对张锦络用情至深,他又怎会从张锦络下手?
张锦络因此受到牵累确实无辜,可这也怨不得她言溪宁。
即便是张锦络因此恨上了她,她也认了,可张锦络为何会对周南月跟朱佑禹下如此的杀手?
而且是在顾宅下的杀手!
言溪宁醉了几天,可脑子却无比清醒。
张锦络在洛阳养胎养了几个月,对碧落夫人跟顾家家主的事应该早就有所而闻,加上她出门也不曾有所遮掩,见过她的容貌的人也不是没有,只要张锦络稍微一打听,她还活着的事必不会瞒得过张锦络。
所以,当知道许翰文对她下毒使她难产的原因竟是为了对付言溪宁时,她知道自己再一次遭受无妄之灾时,对言溪宁,她只怕是恨得咬牙切齿。
言溪宁虽然猜到张锦络会恨她,却没想到她会杀了周南月跟朱佑禹,而且是在顾西辞接回了周南月母子,在她出现在顾宅之后。
张锦络不仅要让她失去亲人,还要让她恨上顾西辞,让她痛失亲人之余再与顾西辞势同水火。
张锦络是有多恨她?
恨到如此地步。
“公子说,皇后原本怀的是龙凤胎,因为中毒,导致难产,其中的小公主自生下来便已中毒身亡,小皇子如今身体里都还有不少的余毒。”
向谦说了这话后,便退了出去。
言溪宁却是抚住了双眸。
难怪,难怪张锦络那般恨她。
给张锦络下毒的绵儿已被她千刀万剐,而许翰文早就死了,如今,她的杀女之仇便找上了言溪宁……
张锦络,张锦络……
言溪宁痴痴的笑了,她从不曾对她有过丝毫杀意,更不曾伤害过她丝毫,可她却杀了她的母亲、她的弟弟,她当真以为她不敢动她?
踉踉跄跄的开了门,看见曲词晚守在门外,她一笑:“师姐,玉十八派去刺杀张锦络的人都死了,我前脚收到玉十八的信,后脚顾西辞便派人告诉我张锦络因为我的关系,死了一个女儿,你知道他为什么专程告诉我这些吗?”
言溪宁疯狂的大笑着,拿起之前丢下的剑,她一边挥舞着,一边大声说着:“她是想要我因此饶了张锦络!”
曲词晚手握得紧紧的,心疼的看着笑得流了泪的言溪宁。“她张锦络凭什么害我娘,凭什么害禹儿!若实在恨我,她就是在我身上刺几个窟窿我也不怪她,可她竟害我至亲,凭什么顾西辞要我饶了她?”
“她失去女儿可以杀我亲人,我失去亲人难道就杀不得她?”
“顾西辞,你告诉我,凭什么要我饶了她?凭什么?”
“溪宁!”
曲词晚大惊,言溪宁挥着剑的手颓然落下,身子重重的摔在地上,双腿颤颤的抖动着。
“你怎么了,溪宁,怎么了?”
言溪宁被曲词晚扶起来,子生连忙抱住她,她抱紧了子生,头埋在他的怀里,“我累了。”
曲词晚闻言松了口气。
子生却是心下一疼,他感觉到心口处一阵温热,低头看了看怀里的言溪宁,抿了抿唇,抱起她回了房间。
“你们都出去吧。”
言溪宁躺在床上,闭目再不言语。
子生看了看胸口处的湿润,冷冷的开口:“碧落令已经发下,张锦络的命迟早会给你取来。”
言溪宁睁开了眼,一笑,复又闭上眼:“不必了,她的命,我要亲自去取!”
言溪宁到京城的时候,正是初冬时节。
连续几日的宿醉后,她大病了一场,折腾得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刚进了京城,她又感染了风寒,总不见好。
三生客栈专程为她准备的房间里,她披着白色的狐狸披风,站在窗前,目光望向紫禁城的方向。
“夫人,可以出发了。”
玉十八垂首立在她的身后,轻声回禀着。
言溪宁点头,子风便出现在她的身后,抱起她,飞身而去。
那方向,正是皇宫。
朱佑樘正在文华殿内批阅着奏折,小啰嗦匆匆的跑了进来,因为跑得急还摔了一跤。
朱佑樘皱眉,放下手里的奏折,“何事如此慌张?”
“月……月华公主的鬼魂出现在乾清宫,要杀了皇后娘娘!”
朱佑樘猛地起身,震惊的看着小啰嗦,“你说什么?”
小啰嗦并不知道言溪宁还活着,连忙颤颤巍巍的又重复了一遍,“月华公主的鬼魂出现在乾清宫,要杀了皇后娘娘,现在已经杀进去了,锦衣卫拦不住,大内的侍卫也拦不住……”
朱佑樘再不迟疑,不待小啰嗦说完,便已往乾清宫赶去。
言溪宁手持长剑,身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