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溪宁无力的笑笑,猛的银针便抵在了自己喉间:“这样,你还是不走吗?”
“你为什么要这样逼我!”曲词晚怒吼,眼泪却止不住的流下。
言溪宁抬眸,温柔的笑笑:“师姐,相信我,我可以熬过来的。”
“你最好说到做到!”看着言溪宁坚决的眸子,曲词晚一抹眼泪,咬牙大声吩咐道:“回去!”
于是,原本与锦衣卫对峙的众人便撤到了马车旁,随着马车缓缓离去。
然而,朱佑樘却紧着眉头,曲词晚是怎么跟顾西辞的新妇认识的?她为什么会为了那个女人如此大动干戈?还有她刚刚的那些问题……
猛的,朱佑樘足尖一点,借力便落在了言溪宁的马车前,一掌打落马车的车夫,掀开了车帘,看见的便是言溪宁拿着银针抵在自己喉间,面色惨白,嘴角含血。
见到朱佑樘又喜又愣又伤又痛的神情,言溪宁心下叹息,笑了笑,她说:“阿樘,好久不见。”
“……阿宁。”
声音暗哑,还有着一丝颤抖。
“嗯,是我。”
“皇上与其在这里发楞,倒不如赶紧把顾西辞找来,溪宁的病拖不得了。”曲词晚冷冷的话让朱佑樘猛的一惊,探向言溪宁的脉搏,良久,朱佑樘惨白着脸,看着虚弱的言溪宁,心下一痛:“阿宁……我不会让你有事。”
话落,便飞离了车厢。
言溪宁垂眸一笑:“现在顾西辞也未必救得了我……”
“试试……试试吧,说不定可以呢,顾西辞的医术精湛你是知道的。”曲词晚连忙说道,生怕言溪宁淡了活下去的心。
当朱佑樘拉着顾西辞到别院门口的时候,言溪宁已被曲词晚扶着坐在了马车外面,顾西辞白着脸,三步并一步的跑到言溪宁身边,他的眼里凝着化不开的疼惜,“溪宁…你没事的,对吧?”
言溪宁看着他,一笑:“恐怕不太好。”
顾西辞脸色一白,朱佑樘并未给他说什么便把他拉了出来,之前听侍卫来报说锦绣楼主擅闯别院,他还以为是曲词晚来给言溪宁讨公道,然而在看到言溪宁苍白的面容后,他就知道可能言溪宁心疾发作了。
把了脉,顾西辞脸色苍白且震惊的看着言溪宁,梅花红!
她怎么可能中了梅花红的毒?
梅花红之毒不到发病之时根本查不出来,让人误以为是心悸。若是中毒之人心情起伏大也会发病,若是控制不好,便会心脏衰竭……
轻轻的把她抱在怀里,他说:“回家,我给你解毒。”
“你的表情告诉我,你无能为力了。”
抱着言溪宁的顾西辞一僵,他说:“还有一个方法,只是我怕你没有活下去的毅力。”
言溪宁笑笑:“我向来惜命,会努力活下去的。”
顾西辞神色疲惫且深沉:“你要记住自己说得话!”
“好。”
顾西辞抱着言溪宁放到马车上,要说什么时候,听见绵儿哭着跑来,噗通一声跪求着顾西辞:“顾公子,我家娘娘大出血了,太医们都没法了,求求你救救我家娘娘……”
言溪宁已没有多余的表情,看着一脸挣扎的顾西辞,说道:“你去吧。”
顾西辞抿紧着唇,手握成拳,紧紧不放。
丫鬟见顾西辞不动,跪行至朱佑樘身前:“皇上,皇后娘娘大出血了,求您让顾公子救救娘娘……皇上,皇上求您了……”
朱佑樘看了马车上的言溪宁,又看了看顾西辞,苦涩一笑,面色紧绷,张了张嘴,终是对绵儿说了句:“朕会守着她。”
说完,飞进别院。
顾西辞松了拳头,直直的看着言溪宁:“我这一去不为别人,只为你,相信我。我去去就来,等我。”
言溪宁笑笑,那一笑,温柔娴静,那一笑,淡然如兰,那一笑,从容绝美。
她说:“去吧。”
顾西辞垂眸:“记住你说的话。”
足尖一点便离了言溪宁的视线!
言溪宁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低低的笑了出来,你这一去明明是为了救她,却又何苦说‘不为别人,只为你’这句话来?
四年前,你为了她,舍我于慈云庵,我不怪你。
三年前,你为了她,怒我于钟翠楼,我不怪你。
三年前,你为了她,遮掩了她设计我的一切手段,我不怪你。
今日,你为了她,弃我于喜堂之上,我不怪你。
现在,你为了她,舍我于剧毒不顾,我依旧不怪你,只是……顾西辞,这样好没意思,在我要跟你共度一生之后!
若我今日活下去,那你我今后再无法相濡以沫。
若我死了,那下辈子但愿你我不再遇上。
耳边是一阵阵急切的呼唤,言溪宁却已回应不了丝毫。
她只知道她坠入了一个万丈的深渊,黑暗中,她的身心被一寸寸的撕裂,那疼,直入骨髓。
她听见了曲词晚歇斯底里哭喊,听见了清浅的哭泣祈求,还听见了子生哽咽的话语……
撑下去?
她撑了多少年多少次了?
记不得了,只知道,自从认识顾西辞之后,她的每一次毒发都觉得一次比一次疼,疼到她就想这么闭上眼,再不睁开。
言溪宁感觉轻轻一摸都会疼得打颤的身子,好像被人抱在了怀里,那怀里的味道于她而言太过熟悉,熟悉到她一度以为那会是她永远的归属,从来没想过这一向让她倍觉安全的药香味,会让她泛起一阵浓浓厌恶,喉间一甜,她感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