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陈瑜更加为难。
最后陈瑜咬咬牙,直接跟她说:“大娘,不瞒您说,我体质比较特殊,能看到人死后的灵魂。昨天我们院子外面有个孩子,差不多六七岁,他说自己叫冬冬,家住太平村,爸爸有个外号叫仨耳朵……”
“这就是我大孙子!肯定是他,你们来怎么没把他带着?他是伤了,病了,还是咋着了?我跟你们过去,把他接回来。”冬冬奶奶有意无意的忽略了陈瑜前面的那句话,高兴的眼泪都掉下来了,颠着一双三寸金莲就要往外走。
陈瑜沉痛的看着她说:“大娘,冬冬已经不在了,我们看到的是他的灵魂。”与其让冬冬奶奶日后直面冬冬的尸体,还不如现在就告诉她真相,至少灵魂的存在,不至于让她彻底崩溃。
“我不信,你们是骗我的!什么鬼啊神的,你再说我就去大队举报你!”冬冬奶奶一听孙子不在了,当即对陈瑜怒目而视,扯着沙哑的嗓子吼道。
她这会儿已经忘了,上面那四个人都倒台了,那场运动也结束了,举报有人说自己能见鬼,不过是一个笑话。
陈瑜理解她的心情,但是也不得不让她直面真相:“大娘,您先别伤心。冬冬是被人害死的,您还要振作起来,把凶手找出来,让冬冬安息。”
冬冬奶奶终于平静下来了,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她也明白,这两个医生要不是真看到什么了,也不会专门跑到她家里来说这话,图啥呢,找骂不成?
可怜她大孙子还不到七岁,不知道哪个狼心狗肺的害了他。对,她不能只顾着难过,她要找出害孙子的人,把他大卸八块,扔了喂狗!
“冬冬是怎么、没的?他受没受什么罪?我能见见他吗?”冬冬奶奶握住陈瑜的手,颤抖着声音问道。
陈瑜想到冬冬的样子,不忍心的说:“凶手在他头上砸了一个大窟窿,眼睛也被人挖了。不过他说当天感觉头上一痛,醒来就变成现在这样了。凶手应该是一下子就砸中了要害,挖眼睛的时候没什么知觉。”
但是灵魂也是有感觉的,冬冬就算变成了鬼,也能感觉到伤口传来的痛楚。不过雪松帮他诵了一段经,应该已经缓解了他的痛苦。
这点就不要跟冬冬奶奶说了,免得她心里更加难受。
“冲孩子下手,说明凶手可能是跟你们家里有积怨的人。您想一下,最近这段时间,你们家里人跟什么人发生了冲突,尤其是对方不占上风的那种。”雪松冷静的跟冬冬奶奶分析凶手的身份。
在乡下没少听闻两家结怨,朝对方孩子下手的事情。尤其是邻居、妯娌居多,还有一种,就是继父、继母,对继子女的迫害。
冬冬奶奶坐在凳子上,茫然的说:“街坊邻里的,没点口角不可能,不过都是点鸡毛蒜皮的事,哪有什么深仇大恨?”
“娘,家里谁来了?是不是冬冬找到了?”一个二十七八的青年妇女看到院子里多了一辆自行车,突然想到了什么,高兴的掀了门帘进来了。
冬冬奶奶的眼睛里突然射出一道精光,看着儿媳妇的目光充满了杀意,让随后进来的男人都吓了一跳:“娘,你怎么这样看着淑慧?”
“淑慧,你不是有了孩子,就嫌冬冬碍眼,把他给害死了?”冬冬奶奶一开始就对这个后来的儿媳妇充满了警惕,就算她表现得再贤惠,她都不敢把冬冬交给她。
想到这几天村里的风言风语,还有孙子的惨死,冬冬奶奶终于把这段时间的猜疑说了出来。
淑慧不知道婆婆怎么会这么想,虽然也有人背地里说闲话,她也没当回事。她觉得婆婆应该不会相信的,毕竟自己进门之后的所作所为大家都清楚,没想到她居然疑心自己害了继子。
她不敢置信的问婆婆:“娘,我害冬冬干什么?再说冬冬不就是跑丢了,谁说他让人害了?”
“是不是你们跟我娘说了什么?为什么要跟淑慧过不去?”后进来的那个男人充满敌意的看着陈瑜和雪松,这两个陌生人突然出现,他娘就开始怀疑淑慧了,肯定是他们乱说什么了。
这就是仨耳朵了,他本名常山,右边的耳朵上有一块多出来的肉瘤,看着就像一个小耳朵,所以别人就给他起了这么一个绰号。
雪松站起身,挡在陈瑜面前,跟这一家三口说:“冬冬确认已经遇害了,目前尸体还没有找到。谁是凶手,不是一两句话就能断定的事。现在最好先找到冬冬,然后去派出所报案,缉凶的任务是警察的,你们所要做的,就是提供一些线索。”
“冬冬还没有找到,你怎么知道他遇害了?”常山怀疑的看着雪松。其实两天没找到人,他就知道,不是被人拐走了,就是已经不在了。但是这个陌生的年轻人怎么说得这么肯定?
陈瑜扒开前面的雪松,平静的说:“我们怎么知道,跟大娘已经说过了。你们要是不相信,晚上我们再来一趟,让你们亲眼看到证据。”
到了晚上,陈瑜带着冬冬的魂魄再一次来到了常家。常家堂屋里点着一盏煤油灯,一家三口沉默的坐在凳子上,或期待或怀疑的看着进来的二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