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调动朝廷特务机构,除了皇帝,自然就是那老太后了。她如此猜忌当今圣上却确实让人费解。你不反对我和朝廷结盟也让我意外。”谭嗣同敌意稍减。对这个陈近南自己是感情复杂,其实极为佩服他的手段谋略,思虑之远。也感谢他的栽培之恩。只是觉得他以暴制暴,纯粹为反抗而反抗的简单筹谋大不认同。国家大事,关系到天下苍生,所谓一将功成万骨枯。若没有高屋建瓴的筹谋,岂能乱动刀兵。不管理由多么高尚,爱惜人命,这才是最应该遵循的大道。
“你还是年轻,我没有你想的那么顽固不堪。洪门的宗旨就是救万民于水火,不管什么方法,只要让百姓安乐,我如何会反对!但二千年历史,朝廷更换,都是一家私产换了一个名字继续,谁愿意心甘情愿把权力交出了与人分享!这权力可以把全天下的财产利益占据一己享受,你不暴力夺取,他怎么舍得拱手相让?只怕你要和平解决的想法只是一厢情愿。那太后杀你,不是猜忌皇帝,而是担心你的想法真的影响皇帝,让他爱新觉罗家族地位特权不保。你是与总个特权阶级为敌,还希望他们温顺听话,这可能吗?”
“我也只是一些不成熟的想法,也并不曾大肆张扬,他们如何知道我要做什么?”
“康有为的万言书已经传遍北京城,人人皆知。他引你为知己,四处宣传虚君权,立宪法。还权于民的政治理念。康有为一介白衣,慈禧当他狂犬吠日,你却南拒日本,北战沙俄,西定藏地,早已经是名动天下的青年俊才。只怕你自己还不知道你的影响力吧。你又是巡抚之子,与当朝官吏多有交好,连皇帝也与你亲近。你父亲的职位就是皇帝亲自过问提升的,对你爱护之心已经路人皆知。还是武林盟主,如今江湖人人对你崇拜。若你振臂一呼,自然天下莫不追随。你想那太后能不未雨绸缪吗。”
这女人明里支持皇帝提拔父亲,暗中却来刺杀自己,这样即可以讨好皇帝,却又暗中控制不让他发展自己的势力。果然是个阴险狠毒且心思缜密的女人。日后自己确实得多加小心防备。谭嗣同暗自想到。
“你武功进步神速,倒是出人意料,今日见你杀敌,收放自如,洪门心法显然已经练到了六层境界。我颇为你高兴。现在你再与板桓交手,硬板硬也已经可以赢他了。但到了这一步,再往前却更加艰难,就像房子修到了高处,再进一步却凶险艰难。所以你以后不要再强行冒进,只需顺其自然才好,以免走火入魔。”
“我练武只是为了强身健体,并没有什么痴迷的想法,这也是我反倒可以排除杂念,进步神速的原因吧。先生可以放心,我不会强行修炼。”谭嗣同感谢陈近南指点,诚恳回答。
“那好吧,我听到消息,说大内要派人刺杀你,怕你应付不来,所以才特意赶来帮忙的。见你身手如此只好,这已经不需要我担心了。只是明箭易躲,暗箭难防,日后你还得多多小心。年底我洪门在风陵渡召开洪门大会,选出新一任的总舵主和军师。不管你入不入洪门,你我其实已经是传承一脉,还有师徒之宜,洪门以后也会助你良多,所以我希望你会去参加。”陈近南诚心相邀。
“引你去神农架起,就是准备培养你做这一届军师,这几年的经历也证明你胜任有余,洪门花了如此心血来造就你,本来此事容不得你推脱,但我见你欲与皇帝结盟,一旦失败,这也许会把洪门拖入万劫不复之地,所以我想再让你当军师也许不妥。但如果你愿意,自然就是这一届的军师不二人选,你的智慧能力已经远超于我,大家都会拥护你的。如果你不愿意,我会另选人才,毕竟你我思维想法不同。你可以尝试你的方法,我还是相信只有暴力才能改变这个制度。我们不妨都试试谁更正确。但我还是由衷高兴你比我当年做的更好,更有思想。我现在就要去陕西筹备开坛,江湖多险恶,你且多多珍重。”陈近南拱手,以同辈之礼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