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令月寒声道:“皇上这话该留着跟皇后说。”
徐令月是真的生气了,徐德仪这一胎来得有多不易,这些时日她有多欢喜,别人未必能够体会到,但是她却最是清楚,所以昨天一听到这事情,徐令月便就直接晕了过去,一时间,真真觉得是天塌了,心中自是狠毒了万欣然母子,却也自责不已,若是贤妃落胎之时,顺水推舟直接除了万欣然这个祸害,又哪儿来今日的飞来横祸?
但是追本溯源,若不是方之衡当初宠溺万欣然母子,竟还允了毓庆宫可以豢养这恶犬,又如何会酿成这等恶果?
所以这一次,徐令月是真的恼了,即便似的当着一众人,也忍不住对方之衡撂了脸子。
方之衡握着徐令月的手,垂头叹息道:“是,母后说的是,儿子知错了,这次必定不会轻饶那贱人。”
“去里头瞧瞧德仪吧,”听了方之衡这般言语,徐令月神色这才稍稍和缓下来,顿了顿,徐令月无奈道,“德仪刚才醒来,知道自己失了孩子,痛哭厮闹了一通,委实可怜,下次再醒来的时候,还不定闹成什么样呢。”
方之衡沉着脸进了寝殿,等半晌出来的时候,方之衡的脸就更加难看了。
一众女人瞧着方之衡的脸色,心中越发欢喜,这一次,断没有万欣然那贱人再翻身的机会了,大皇子和五皇子的前程,怕也要一并赔了进去呢。
许是心情不好,方之衡并没有在大殿多待,连茶都没喝几口,便就起身要走,徐令月也来了大半日,也疲乏得厉害,方之衡便想着先把徐令月送回慈宁宫。
有些事,母子两人还是要商量商量的。
走到殿前,徐令月刚坐进了轿子,忽然又撩开轿帘,问了碧乔一句:“那四皇子现下怎样了?”
“启禀太后,昨日万岁爷已经安排了一位太医给四皇子诊治了,只是……”说到这里,碧乔瞥了一眼方之衡,见方之衡面色没有什么改变,又继续道,“只是傍晚时候,那太医匆匆过来又把秦太医给请了过去,说是四皇子失血过多,又忽然起了高热,情况怕是不太好。”
徐令月转头看了看方之衡,沉吟道:“哀家想去看看四皇子,要不是那孩子再御花园挺身而出,皇后的情况怕是更糟呢,皇上若忙,便就先回养心殿吧。”
方之衡这才记起始休也受伤的事儿,稍稍迟疑之后,也点头道:“朕也一道过去看看。”
徐令月边走边冷着脸道:“这一次事发突然,大兴皇朝百年以来,堂堂皇后娘娘竟在宫中遇袭,竟还是两只恶犬,也是破天荒头一遭了,只是这一次,四皇子和五皇子的作为倒是都让哀家开了眼界。”
方之衡抿了抿唇,没再开口,伸手扶了徐令月出了轿子,母子两人一道朝三清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