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好似稳稳的踏在了她的心上,她不由屏住了呼吸,双手抓紧自己的衣摆,紧张地竟连看他也不敢。
看着那只向她伸来的手,秋果脑子里已经是一片混沌,但她心底那从不陌生的渴望,终于还是使她将自己的手递了过去。
这是她,第一次离他这般近。
只是这一抬手,秋果这才发现,她竟也是一身花式繁复的大红衣裙。
她忙伸手向自己的发上摸去,却摸到了早已被掀开,只遮在头顶的红色帕子。
秋果扯下来一看,待看见了那上面所绣的鸳鸯戏水时,她才晓得,这竟是成亲时所用的红盖头!
彼时,逢熙握着她的手温暖得不像话,这梦,竟还带着几分真实的触感。
顿时间,秋果有些不知所措,她像是被烫了一般的迫切地想松开他的手,却被他紧紧地握住,不肯放开。
他在看她,秋果知道。
可是她却始终不敢抬头迎上他的目光,因为她只要一想到他的那双散着淡淡清辉的眼,就觉得自己的心脏似乎都快要停止跳动。
他实在太耀眼灼人,让人不敢轻易窥探。
秋果正迷迷糊糊地想着,待逢熙牵着她拜过堂后,将她打横抱在怀里的时候,她才在惊吓间回过神来。
她抬首,便望见他正低着眸看她,眼底清辉犹在,却到底是多了些许淡淡的欢喜。
秋果被他这般望着,登时烧红了脸颊,低下头去,不敢再看他。
她只感觉到他贴着她的胸口中传来些许细微的震动,清冽的嗓音响起,他竟是低低的笑了。
秋果被这笑声撩拨得不行,双颊上的红晕又深了几分,看在逢熙眼中,倒是极美的风景。
哄闹声渐渐远去,穿过红绸飘飞的回廊,逢熙一路稳稳地将她抱到了一间房里。
一进门,秋果便看见那一幅大大的“囍”字,两支燃烧着的龙凤烛与两盘桂圆花生一起摆在案上,整间房充满了喜气。
秋果被逢熙放在那铺了大红喜被的柔软床榻上后,便见逢熙转身去了桌前,白皙修长的手执起镶了宝石的玉壶,手腕微低,颜色微黄的酒便被他倒在了两只精巧的玉杯中。
秋果眼见着逢熙端着那两杯酒走来,便倏地垂下头去,恨不得埋进自己的胸口。
逢熙见此,眼中的华光闪动着些许柔软的波澜,他唇角勾了勾,走到秋果面前来,将手中的一杯酒递到她手里。
秋果颤颤的拿稳了冰凉的酒杯,只觉得自己掌心里那灼烫的温度终于有了些许的缓解。
而逢熙适时俯下身来,拿着酒杯的那只手稳稳地穿过秋果的手,同时,他伸出另一只手来,握住秋果拿着酒杯的那只手,将其推至她自己的唇边。
“喝罢,果儿。”秋果听见他如是道。
彼时,杯中散着醇香的酒水已沾湿了她的唇,在他忽然开口唤她的时候,她只觉胸口一阵紧缩疾跳,恍惚间,她已将杯中酒喝得干干净净。
这一瞬,她满脑子都是他方才的那声“果儿”。
她一直知道自己的名字算不得多好听,她的爹娘是乡下人,本就没读过书,自然取不出多好听的名字来。
她家中兄妹七人,每个人的名字都很随意。
秋果恰巧生于秋天,生她那日,她娘正好在吃她父亲从山上摘来的果子,于是她便有了这名字。
只是后来她母亲离世,父亲染上了赌瘾,将他们兄妹七人全都卖了个干净……
秋果从来不曾晓得,她这名字,经他之口后,竟仿佛从尘埃中挣脱了出来一般。
正在秋果胡思乱想之际,逢熙已抬手将她头上早已掀开的红盖头揭下,素白纤长的手指穿梭在她的发间,眨眼间,她头上的珠翠与步摇被他尽数摘下,梳得十分繁复的发髻也被他解开。
最后,他轻轻抚了抚她的鬓角,动作轻柔,一双眼里墨色浓深,仿佛是那不见星月的夜空一般,就要将人的魂吸了去。
他未曾开口言语,只是这屋内早已有些异样的情愫弥漫开来。
秋果已经慌乱得不知该将目光放在何处,逢熙轻抚着她脸颊的手烫得惊人,他轻柔的触碰,让她如坐针毡。
她从来也没敢想过,逢熙有一日会这般抚着她的发,她的脸,替她解发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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