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十字剑身悬于半空,双足已是止住了滴血,面容凄厉如鬼,眼神有愤恨、恶毒、诅咒,更多的却是深深的,惊惧!
此时参与围攻的诸人,都是一阵默然,交手不过数合,五人虽不能说是出尽全力,然则亦是不曾留手。
然而秦重至今毫发无损,反观他五人,便有两人三条腿交代在了些处,虽说铁过因为修炼不死战神诀的功法特殊性,那只脚终于是接上了便可再生,但是长到完好依然是需要时间的,到底也损耗了不少元气,不仅身形略有不便,亦影响了战力士气。
反而是血色十字剑这样的金丹修士,虽说大腿之下俱断。但对天人之体来说,只要元灵充足,并不影响战斗,日后断肢重续亦非难事。
但这两人显然被秦重针对怕了,恐怕在接下来的战斗之中,难以指望二人再神勇如昔。
事实已经明证,哪怕他们几人联手,也拿秦重完全无法可想。
事到如今,五人之中已有四人心生退意,只是就此退去,却实在是不甘。
尤其是那血色十字剑,一生之中只有他给别人难受的份,那似今日这般憋屈窝囊,不但连这一个初入筑基的小修都无法拿下,甚至自己还被赔上了双足。
传将出去,血色十字剑恐怕立时便会沦为天下笑柄。
这个世界最是现实,似他这等失败者,数十年积累的凶名一旦崩溃,那立时便会多出无数痛打落水狗之人,这些人决不会吝啬踩着他的尸体成就一番惩恶除奸的美名,到得那时,处境堪忧矣。
然而那秦重的难缠,还在众人的想象之上。
一时之间,战则不能胜,退则颜面尽失,不要说是血色十字剑一生从遇到这种两难的困境。
便是其余诸人,也完全不知究竟该如何是好。
在场诸人,除了霓英之外,其余诸人自信都有着与秦重相当甚至超越的实力。
但问题是联手之后,反倒是这秦重如鱼得水,立于不败之地。
这是那门子道理?
思前想后,百里扬深吸了一口气,对着众人恶狠狠地说:
“各位,你等莫以为现在我还在念念不忘那黑白生死树,实在是此人,令我心中大为不安,不容讳言,我等几人,不论天资,悟性,战力,心性,皆不如此子远矣。”
不理会面色难看的诸人,那百里扬目光深沉,坦然道:“这一战,你等难道不觉得心惊肉跳吗?”
诸人听得此言,大感心有戚戚,力敌四大筑基之中排名最前的修士,还要加上一个成名已久的巅峰金丹,居然不但不败,反而从空杀伤两人,这种事情,当真是闻所未闻!
“今日一战之后,只要此子出得此间,秦重之名必响彻天元,你我当如何自处?”
“错过今日这个机会,怕是日后我等寝食难安,有此人在世,实是我四宗的噩梦,想想百年之后,此子何人能制?”
“可能都未必需要百年,此人必成各宗大敌。今日正是铲除此子的最佳时机,百里扬实不愿这等天纵之材能生离此间!”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也只有在地宫这等相对封闭的地域,才能有这个机会,换作平时,天高海阔,要寻一个有了防备之人,无异便是大海捞针。
更不用说,只要秦重足不出在宗门之外三千里地域。即便是其余四大圣宗,也不敢千里迢迢遣人前去玄天本山之内斩杀秦重。
玄天虽是最弱的圣宗,然而玄天本山的立派之本可不仅是四大功法,更有五宗之中最为霸道的“都天十三神煞阵”还有最令人头痛的宝器传法九殿。
只需有一位法相大真人坐镇,那怕是天下皆敌,也可护持自己弟子无恙,万年以来,数宗围攻玄天的事可没少发生。
便在这群人商量着如何如何之时,剑灵亦在对秦重说道:
“大体用兵器转换便是如此了,下面就该是着重于拳脚方面的推演过程了,实则这门无名神通,也是能如那《问天》一般,对所有的功法皆可起到到包容的作用,一身所学,有一物能起到穿针引线的作用,实是大幸之事。”
剑灵收剑归鞘,象秦重平时常做的一样,右手一握拳,一股沛然莫敌的气势横空而出。
“怎么样?几位俊杰,还有那位无腿的大修士,商量好如何如何夹着尾巴逃走没有?”
秦重平时说话甚少如此刻薄,无奈此刻控制身体的是剑灵,都说小人与女子难养,这剑灵的嘴,可不象她的外貌那般可人。
简直比她的剑技更为犀利。
欺人太甚!五人的杀意瞬间同样立时朝着这一方锁定过来。
而剑灵身上散发而出的拳意却仍能稳稳占据着上风,便如上天注定一般,无可动摇。这便是定运神拳的力量。
使得在场诸人,明显感觉到气机一窒,此刻秦重的气势,比之前更为大气磅礴深不可测,仿佛天地山河亦包容其间一般。
以一人之力压制住了五人交汇融合的气势,五人心中悸动,便如一尊上古神兽在冷冷注视着诸人一般。
五人对视一眼,诸人心中已有明悟。此时再无可选择,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最先动手的,便是已满脸青白的霓英,此人不论修为心性在五人中皆是最弱,此时在秦重势如秦山的重压之下,几近崩溃。
毕竟是名门弟子,心知再不出手,只怕就再无勇气出手,因而一咬舌头,三枚两阶的符篥在他的精血浇灌之下,立时显现出了三头近丈大小的玄冰巨蟒,口吐白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