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水往上一抛,但因动作太剧烈,没有踩稳,一下子坐在水里,懵了一阵。
“看招!”苏幼薇落井下石,笑着朝她泼水。
小姑娘也不恼,一边笑着,一边泼水回去。
母女俩全身是水,正玩得开心时,一个人轻轻接近,站在小河边,柔和地望着她们。
“父皇!”小姑娘眉眼弯弯,伸出两只白嫩的小手,笑嘻嘻道,“父皇下来玩嘛,抱抱。”
俞君泊不曾脱鞋,直接下了小河,摸了摸小姑娘的脑袋,便将娇妻揽入怀里,温声问道:“温池里的水,还不够你嬉戏么?”
温池啊……苏幼薇心神微漾,在这几年,夫妻恩爱时,大都是在温池里。
“君泊。”她轻咳一声,脸不红气不喘,抱住他笑道,“是小凰儿贪玩,强拉我下河的。”
小姑娘很是仗义,拍拍小胸脯道:“母后说得对,全是凰儿的错,父皇罚便是。”
苏幼薇莫名羞赧,做母亲的,倒没有九岁女儿有担当。这不怪她,实因俞君泊太可恶,每次她犯错,他总会给予她温柔的惩罚。
“正巧,我已想到如何罚。”俞君泊轻语,侧头看了看怀里女子,经过补品调养着,她虽胖了一圈,但肌肤粉嫩,气色十分好。
他曾承诺她,会与她外出,踏遍万里山河。
“凰儿,你已九岁,可独挡一面。”在一家三口上了岸后,俞君泊语气温和,蕴着一丝笑意,“父皇欲下江南,与你母后一同去体恤民情,留凰儿监国,好不好?”
小姑娘抿唇,眼瞳左右溜溜一转,皱了皱秀气的琼鼻,不舍道:“只留凰儿一个人吗?”
“姑姑与姨姨都会辅佐你。”俞君泊循循善诱道,“明面上有齐叔叔,他会保护你,在暗地里,也有杜叔叔,他们也会守着你。”
经他十年理政,国家八方安稳、制度完善,在朝廷之上,还有议政团、军事厅,全都由重臣组成,各司其职,互相监督。
俞君泊含笑,温声问道:“昔日,父皇八岁时,独自掌管一府,凰儿九岁监国,又有人陪伴,且近期无重事,怕什么?”
小姑娘垮了小脸,白嫩的脸蛋上蕴着一抹幽怨,委屈道:“凰儿是舍不得父皇母后。”
“凰儿是凤凰。凤凰,当遨游天地,怎能依赖父母?”俞君泊问道,轻轻叹了一声,“知道父皇为何给你取名凌凰么?”
小姑娘点着小脑袋,小模样颇是可怜,抬头看了看,抽噎道:“凤凰展翅,凌空而立。”
苏幼薇心里一酸,蹲下去软软笑道:“其实也怪我。我生你时差点难产,当时情况颇为凶险,你父皇便不准我再生育,否则能给你添个弟弟妹妹,这千斤重担,也不至于落你一人身上,让你小小年纪,便得担一国。”
“凰儿明白。”小姑娘委屈巴巴,圆润的眼珠恰似白银里的黑珍珠,那般望来一眼,能将人的心软化,“凰儿愿为父皇母后分担!”
“凰儿,你虽不能如别的小姑娘,在少时嬉闹;也不能如其余的公主,自小被人娇宠着,”俞君泊蹲下,与小姑娘平视,声音温和,语重心长,“但你的未来是整个世界,你可以放马草原、周游列国,可以受万民朝拜、让诸国来朝,更能名垂青史、流芳百世。父皇给了你整个天下,你不用像其余女子一般,终身守在后宅,看那方寸之地。你的人生,将无比辉煌精彩,决不枉此生!”
小姑娘懵懵懂懂,呆呆望着自己的父皇,许久后才点点头,又问道:“那母后呢?”
“若是有人从小培养我,说不准,我也能成一代女皇。”苏幼薇笑眯了眼睛,点了点下巴,幻想着那个局面:她是女皇,俞君泊便是她的皇后,被她娇宠着,那倒也不错!
“薇薇啊……”俞君泊轻语,侧头望去。在盛阳洒下的金霞里,她含笑沉思,全身似有柔光流转,这美景这佳人,落入他眼里,留在他心间,“她有我,便能拥有世界。”
有他在,自然会让她看到世间斑斓美景。
“为什么?”小姑娘疑惑道,皱着细眉,“母后有父皇,为何凰儿便要自己努力?”
“那是因为父皇能陪母后一生,但无法守着凰儿一世。”苏幼薇回过神,看了看自己的夫君,笑脸吟吟,“凰儿要么自己一力扛,要么找一个疼爱自己的男子……以柔克刚!”
小姑娘似懂非懂,回道:“母后便是第二种吗?”她凝眉沉思,一脸严肃,“父皇要陪着母后,那凰儿只能自己扛……”
翌日清晨,由抹着眼泪的小姑娘领头,在满朝大臣的恭送下,几十侍卫守着一辆朴素的马车,自皇宫出发,沿着江流,一路南下。
绿茵花丛、临渊浅滩、大江戈壁、繁城山村、荒地绝壁……夫妻二人,踏遍万里山河,赏天下美景。
又是六年过去,熟悉的场景,群臣分两侧,恭送帝后出皇宫,但在这一次,小姑娘笑吟吟,没有哭泣,眼珠骨碌碌直转。
她已长大,十五岁的少女,已然及笄,正是青春靓丽时,几年的监国生涯,虽使她更加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