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生几个娃娃,一家人热热闹闹平平凡凡的过日子,你说……”
聂阳抬手打断她的话头,轻叹道:“别说了,眼前有这么多要紧的事,怎么
有心思想那么长远。”他若有所思的望着窗外,“看得太远,便容易看漏了脚下。”
“哥,”月儿扳过他的脸,撅起小嘴瞪着他道,“你这到底是怎么了,从刚
才起就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要是这么不开心,大不了这仇咱不报了。你去叫上
芊芊,咱们这就回去,过江带上那几个嫂子,找个偏僻地方住下,开武馆,不行
给人当护院,怎么也不会饿死。”
看他唇角微颤,目光隐隐透出些许愧疚之意,月儿又道:“你不必担心爹娘
怪你,将来我先死了,下去之后一切我都替你担着,若是你先走一步,我把孩子
安顿给姐姐们,转脸就下去找你,绝不叫你挨骂。”
聂阳眼中犹疑之色渐渐褪去,他深深吸了口气,搂紧了月儿温热绵软的身子,
低声道:“没什么,我只是在胡思乱想罢了。我不会放过他的,不管……他有怎
样的理由也好。”
两人相拥等了一会儿,门外咚咚响了两声,田芊芊开门走了进来,微笑道:
“听说月儿也要同去?”
月儿点了点头,还没开口,旁边聂阳已道:“芊芊,田爷呢?”
芊芊哧的轻笑一声,到桌边扭身坐下,道:“在院子里生闷气呢,光是胳膊
肘朝外拐这句话,就絮絮叨叨说了快有一遍。不用理他。”她笑呵呵的转脸看
着月儿,“这样一幅花容月貌,要化成丫鬟模样,我还真不舍得下手。”
月儿脸上一红,嗔道:“又拿我开玩笑,哥身边明明就数你最好看,可不要
来取笑我。”
“好好,不说笑。你当真想清楚了?仇隋那边可不是什么安全地方,光靠易
容,远远谈不上保险。”田芊芊颇为伶俐,不再多开月儿的玩笑,转而说起正事。
心思倒也并不难猜,毕竟她与董诗诗相看两相厌,真要想得长远些,讨好月儿也
是一条出路。她父亲妻妾成群,自身又是庶出,心思自然与这些纯粹的江湖女子
大不相同。
“这有什么好想的,让我躲在这边整天担心哥哥在仇隋身边有没有个三长两
短,没三天我就疯给你看。再说你们又要找顾不可又要找李玉虹,还想分人手保
护我,一个个都要去学三头六臂的本事了吧?”
“行了,”聂阳压下她的话头,只道,“我们已经商量好了,过会儿孙前辈
和慕兄会带适的人选回来,你再帮忙易容一下。”
“好吧,”田芊芊颇为幽怨的悄悄瞥了聂阳一眼,柔声道,“既然如此,那
我今晚过后,就去玉总管那边落脚,免得给你们添乱。他们带来的丫鬟,我也弄
成月儿的模样,万一秦落蕊一个不够用,就拿她顶上。”
聂阳微微皱眉,道:“不成,那丫鬟你们好好安顿下来便是,决不可随意牵
连江湖以外的无辜姓。”
月儿张了张嘴,但没说话,似乎是想起了师父的训诫,不敢反驳。
三人随意聊了一会儿,聂阳只是偶尔插上一句,大多并不开口,等了许久,
孙绝凡才带着一个丫鬟赶了回来。
那丫鬟约莫十三四岁年纪,大概是粗笨活儿干得较多,身子倒是已长的很开,
布裤紧绷绷的裹着一双长腿,身量一眼望去,与月儿大体相若,胸前稍逊,也不
过是一条白布缠上便可解决。
脸庞轮廓也十分适,只是五官比起月儿粗笨许多,肤色也有些蜡黄。
聂阳看向田芊芊,她心领神会,端详片刻,道:“还好,稍稍费些功夫,最
多一个时辰,应该就能完成。”
点了点头,聂阳向孙绝凡问道,“带她出来,会不会惹出乱子?那小厮毕竟
是田爷的亲随,这丫鬟呢?”
孙绝凡还未答话,那丫鬟抢着道:“没事没事,大通房的丫头片子光我那屋
每天半夜就有好几个不在屋里睡觉的,仇老爷雇了这么多人,都不说请个管家,
哪儿有人留意我们啊。”
好好的丫鬟半夜为何不在屋里睡觉?聂阳心中生疑,却没直接问出口,而是
仍看着孙绝凡。
孙绝凡这才开口道:“这是聂家老仆的闺女,自小在这镇上长大,比起那些
新来的可靠许多,月儿若要去,适的身份只有她了。”
那丫鬟有些忐忑的看着屋里的众人,小声道:“说好的,五十两,你们可不
能诓我。”
慕容极进屋关上房门,笑道:“五十两,绝无拖欠。只是允许你回去之前,
你必须呆在我们安排的地方。”
那丫鬟嘻嘻一笑,道:“五十两,只要你们不把我买进窑子,啥地方我也肯
待着。在聂家干半年短工,才有三钱银子,签五年长契,也不过三两半,你们才
让我躲半个月,有吃有喝不用干活还给五十两,简直就是活菩萨。”
聂阳心中一动,沉声道:“这位姑娘怎么称呼?”
多半是来的路上听说了要做的事,那丫鬟立刻答道:“我小名叫青丫,家里
姓李,李青这名字说只有出嫁时候才用,平常也没人这么叫。我从小许了人,那
人外号叫豆腐,镇上人就总管我叫小葱,那位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