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绝凡缓缓道:“那晚你在仇不平身边,趁他醉心于采补身下女子之时,出
手把他杀死。但也多亏了你,若不是你伤了仇不平的精关让他死得那么不堪,当
时他身下那个女子也不可能捡回一条命来。之后的事,那女子自然也不可能知道,
剩下那些婢女是谁所杀,恐怕也只有你才说得清楚了。”
花可衣拢了拢耳边的鬓发,微微一笑,“那些贱人,都是我叫仇隋杀的。”
“你为何要杀自己的丈夫?”聂阳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
花可衣迟疑了一下,抬起下巴笑道:“既然事到如今,我也没什么不好意思
说的,我和仇隋早已有了私情,不趁机杀他,难道等他来杀我么?”
孙绝凡却摇了摇头,看着花可衣脸上升起的灰败之色,平淡无波的说道:
“你只有最后说了实话,你是怕不杀他,他就会害死你。至于你和仇隋,那根本
谈不上私情。”她顿了一顿,还是说了出来,“除了采补之时,仇不平几乎已经
没了做男人的能力。而你的天灵诀偏偏是阴阳互通的克星,久而久之,他便在你
面前成了只有想些变态的花样出来,才能重振雄风的可怜虫。仇隋走入你们闺房
的那一晚,你根本是被仇不平五花大绑,在婢女众目睽睽下,失身给他的。”
花可衣的胸口剧烈的起伏着,额头上也布满了汗珠,她的目光不断变幻,似
乎回想起了那羞耻淫靡令她刻骨铭心的夜晚……一双双嘲笑的眼睛、粗而结实的
麻绳、双目赤红的丈夫、被撕碎的衣物和不知所措的仇隋……
聂阳颤声道:“那……那仇不平,不……不是六大剑派名门之后么……”
凌绝世在一旁淡淡道:“懦夫越是背负更多的名声,就越容易变成无可救药
的混帐。”
花可衣紧紧攥着身上的破烂长袍,半裸的身上似乎又感到了那晚的凉意。
孙绝凡转而道:“而你担心仇不平害死你,才是这件事的关键。常的采补
功夫,是根本奈何不了天灵诀的。你担忧自己会被仇不平采补致死,只因他学到
了新的采补功夫。而那门采补功夫,有可能在制住你的穴道或是令你昏睡后,破
掉你的天灵诀。”
花可衣面色愈发苍白,强撑着说道:“哪里……哪里有那种功夫。”
孙绝凡轻叹道:“我本也以为没有的。可惜,就在前些年的江南大乱,我才
从风师姐那里得到了一个无意间的消息。天女门这一代的子石静涵,被我师兄
阴绝逸夺取了一身内力,也丧失了争夺门之位的希望。”
聂阳听懂了这句话的意思,登时睁大了双眼,看着萎靡在地的花可衣。
孙绝凡一字字道:“阴师兄用的,便是幽冥九转功。”她看着花可衣面如死
灰的低下头去,继续道,“仇不平死前学会的,正是邢碎影从我这里骗去后自行
钻研出来的九转邪功。如此一来,困惑我多年的事情也算有了答案。那三年暗无
天日的生活里,我始终在想,为什么?为什么邢碎影会那么巧的出现在那时的
我身边,为什么一切都发生的那么顺利。现在我才知道,原来背后操纵的,竟然
是你夫妇二人!”她一直平静的语气终于变得略微激动,“我在聂家做客之时,
你夫妇恰好也在,我那时愚蠢,还道你夫妇都是好人,待我格外热情,原来,是
做着这种龌龊打算!”她的怒气终于从深潭中涌出,凌厉的目光尽处,看到的仿
佛又是当年那朦胧烟雨下的绝美江南。
“姑娘,若是这么站着,可是要着凉的。”这温和而有礼的一句招呼,就像
一条毒蛇,盘踞在她的回忆深处,此刻,盘旋着游走了出来……
“其实……从你告诉我仇隋就是邢碎影的时候,我就应该怀疑的了。只不过
……我没想到,我确实没想到……”孙绝凡的语气又归于平静,安静下来的深潭
再度归于无波。
花可衣浑身微微发颤,也不知是恐惧还是什么,半晌,她才抬起头来,神态
已安稳许多,小声问道:“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这些的?”
孙绝凡道:“就在小魏失踪后不久。那时我也确定,小魏出事,是因为你在
三颗光雷闪上都做了手脚。现在想想,想必是邢碎影看上了魏家的踪匿行之法。”
花可衣冷冷道:“你既然知道我和他的关系,为什么不把我揪出来。”
孙绝凡淡淡道:“我只知道,学了小魏身上功夫的邢碎影我根本找不到。有
你在,至少我还有机会。”
花可衣有些惊讶的微微张口道:“即使我帮邢碎影害死你们,你也不在乎么?”
孙绝凡依然平静的说道:“我不在乎。那三年里,我早已不知道死过多少次。
现在活着的,只是留给邢碎影的最后一条命。”
花可衣拉了拉袍子,竟觉的身上有些发冷,“你……你永远也抓不住他的。
他比你聪明,也比你武功好。你不是他的对手,你永远也报不了仇!”
孙绝凡脱下了身上的外衣,丢在了花可衣身上,缓缓道:“天气凉了,穿上
吧。莫要冻伤了身体。”说完,她转身走到门口,不再看花可衣一眼。
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