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绝凡叹了口气,上前伸出双臂,道:“你也是迫不得已。我不怪你。”
凌绝世以为她们姐妹和解,自然把花可衣交了过去,花可衣抽泣着扑向孙绝
凡,便要和她拥在一起。
而谁也没有想到,孙绝凡伸出的双手突然向中拢,一左一右印在花可衣肋
下。
花可衣脸上的笑容顿时凝住,幽冥掌力在她全无防备下击中薄弱之处,胸腹
之内如万针攒刺,内伤极重。她忍着口中一股腥甜,强笑道:“妹妹……莫不是
怕我抵抗不成。我……我有愧于逐影,你、你杀了我……我也绝不会还手的。”
聂阳心中一惊,握住剑柄就要上前,却被凌绝世横臂拦住。
孙绝凡双手撑在花可衣腋下,与她对视着道:“你应该清楚,我打伤你,并
不是因为这次的事情。”
花可衣勉强勾了勾唇角,血丝顺着她纤巧光滑的下巴延下,一滴滴落在雪白
滑腻的胸前,“那……那是为了什么?”
孙绝凡撤回双手,任花可衣瘫倒在地上,一双深潭一样的眸子牢牢地盯着她
的双眼,语气依然没有任何波澜变化,“因为我要从你身上找一个人。”
“谁?只要是……是姐姐知道的,姐姐一定知无不言,言……言无不尽。”
花可衣偏开了目光,捂着胸口不住喘息。
“邢碎影。也就是你的小叔,仇隋。”
花可衣颤声道:“你……你这话岂不是问错人了。邢碎影和我有血海深仇,
我……我怎么可能有他的消息。”
聂阳也有些诧异的看着孙绝凡,觉得此事太过匪夷所思。
孙绝凡缓缓道:“你的确骗过了我很久,但你实在不该相信,你能永远让我
毫不怀疑。”
花可衣抬眼看着孙绝凡,强笑道:“妹妹若是想替姐妹们报仇,一掌打死我
便是,何必找些惹人发笑的借口。”
孙绝凡却依然盯着她,一字一句道:“你和邢碎影定下的这条计策当真不错,
那晚闺房中的乱事只有你和他是开口之人,没人想得到你遭人淫辱之事会有不实
可能,要骗过仇家上下,自然容易不过。此后你打造出受辱于人自甘放荡的模样,
更是理所当然。”
花可衣的笑容渐渐隐去,她抹去了唇角鲜血,道:“妹妹的意思,姐姐天生
就是贱货,才会编出这么件事来,好教自己被仇家休出门去,方便找那些野男人
快活么?”
孙绝凡淡淡道:“你受辱这件事自然会成为仇家的家丑,他们对外也只是说
仇不平走火入魔。反倒是家里的下人,把仇不平脱阳而死的纨绔模样描绘的活灵
活现。加上仇不平私下养了大批美婢靠桃花功强行增加内力,两相印证,恰好是
善泳者死于溺的巧。大概是你也觉得仇不平单纯的脱阳而死容易惹人起疑,几
个与你关系亲密的人,也都被你告知那晚你被仇隋淫辱之后杀夫的惨剧。听起来,
倒是天衣无缝。”
花可衣面带怒色,道:“天衣无缝,只因那本就是事实。孙绝凡,我敬你报
仇之心决绝,又是同仇敌忾,才好心助你,即便被李萧所害,现下也迷途知返,
你不停地掀我的旧伤疤,到底意欲何为?”
孙绝凡依然平淡无波的缓缓说道:“若是旁人,自然不会起疑。可惜,听到
这故事的是我。邢碎影当时刚刚练成九转邪功不久,我和他相处数月,除了他零
碎采吸子可怜女子的内力,那时他所会的只有三成功力的幽冥掌,和一套他不怎
么使用的剑法。而当时,仇不平正当三十余岁功力最盛之时,你花可衣也是天女
门一代子中的翘楚,任何一个都是我未失内力之前没有把握击败的对手。不要
说还有一众有些武功底子的美婢在旁……”
她目中精光一闪,语气微重,道:“单凭他当时那身乱七八糟的功夫,要如
何同时制住你们夫妻二人?”
花可衣轻啃唇瓣,道:“他……他用了药……”
孙绝凡轻轻叹了口气,道:“我也曾想过这种可能。任何和邢碎影有关的疑
点,我都不会随意相信轻易得来的解释。我用了两年时间,除了练功,和逐影一
些我不得不出面的时间外,我都一直在调查仇家的事。我只是想验证一个猜测,
我希望那不是真的,只可惜,”她又叹了口气,目光带着些许不易察觉的哀伤,
“花可衣,你没想到当年被邢碎影丢进潭中的那些尸体中,还有一个可怜女子并
未死去吧?”
花可衣浑身剧震,一霎间竟连嘴唇都变得苍白,“你……你说什么?”
聂阳听了也是一惊,隐约猜到了此前从未想过的事实,也明白了一件多年之
前的悬案今夜便会有个交代。
“那女子是仇不平身边年纪最大的鼎炉,功力也比他人深些。不仅那一晚,
连之前你们家中的那些肮脏事情,她也知道得一清二楚。若不是我苦苦哀求,那
位姐姐根本不想回忆当年的往事。可就算是她说出来,我初时也不敢相信,可惜,
我却不得不信。”
孙绝凡的语声明显的变大,苍白的脸颊也泛起了一些红晕,“花可衣,仇不
平其实是死在你手上的,我没有冤枉你吧。”
花可衣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