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不信!”王落梅双唇顿时没了半分血色,吃惊的望着聂阳,说什
么也不愿相信。
邢碎影眼中寒气大盛,口中语调却变的沉稳而坚定,像是换了一人一般,他
微笑道:“落梅,你是信我还是信他?”
王落梅心中一喜,立刻道:“我……我自然是信你的。他……他不过是个恶
贼!我怎么会信他的胡言乱语。”
聂阳只有暗自叹气,心道果然女子一惹情事,便蠢的不可救药。
不料邢碎影却缓缓道:“这么说,我要是说他其实没有骗你,你也会相信的
了?”
王落梅面色大变,颤声道:“你……你说什么?”
邢碎影语气骤然一变,淡淡道:“小生确实便是邢碎影,你们天道和摧花盟
的人,统统都是猪。”
聂阳心知不妙,全力纵了过去,幽冥掌力外吐,直击邢碎影胸前空门。
这一招全无章法可言,恍若搏命,但聂阳不得不出手。
只因他已看出,邢碎影已经要杀王落梅灭口。
哪想到王落梅一见聂阳扑上,竟然双臂一展拦在邢碎影身前!聂阳只得硬生
生偏转力道,一掌隔空轰在地上,身形借力一转退后数尺。
他双足还未立稳,就听一声闷哼,抬眼望去,就见王落梅双目满含惊讶,缓
缓地转过身去,但扭到一半,便软软的倒了下去。
邢碎影单掌竖在身前,面无表情的看着王落梅倒下的身躯,缓缓道:“你可
知道这样一个习武天赋过人的玄阴之女多少人中才能找到一个么?”
玄阴之女?聂阳从未听过这种说法,自然不知如何回答,眼见王落梅四肢一
阵阵抽动,渐渐失去了生机,却仍在直直的盯着邢碎影的脸,心头莫名涌起了一
阵愤懑。
邢碎影眼中闪过一丝惋惜之色,轻叹道:“小生数年心血,不料竟在此毁于
一旦。君子弃瑕以拔才,壮士断腕以全质……可惜,可惜。”
“对你一片痴心的女子,总归不会有好下场。”聂阳带着些微怒意道,“你
这人难道全无心肝么!”
邢碎影冷笑道:“小生的心肝早就随着某人陪葬了。更何况,由一个施加强
暴废人武功的人来批评小生不懂怜香惜玉,你是来惹人发笑的么?”
聂阳胸中一滞,只觉心中说不出的气闷,竟连指尖都微微颤抖起来。
邢碎影轻轻哼了一声道:“你既那么认为,小生也不妨这么告诉你,董凡也
是小生一手调教,吴延更是小生心腹之一,凡是你能想到之事的背后恶人,全是
小生在作怪,天下的恶名不妨都由小生来背,你只管动手便是。”
聂阳心底没来由的怒意上涌,竟真的忍不住就要出手,好似心底有个声音在
催动着他,他突然想起董凡,心念一动,惊出一身冷汗。莫非,不知不觉间……
已经着了邢碎影的道儿?
邢碎影把双手负于身后,淡淡道:“你回去后,若看到镖局那些蛮子死个精
光,不妨也算在小生头上。这种血债,小生一向是不嫌多的。”
这话平淡无奇,听在聂阳耳中却无异于雷霆万钧,他心中一惊,想到孔雀郡
中好手尽出,留下之人可以说不堪一击,邢碎影想来已经去过郡内,若是出手,
那里的人必定凶多吉少!
念及此处,心中热血上涌,聂阳愤然长啸,一掌拍向邢碎影,掌风森然如刀,
尚有数尺便吹的邢碎影衣飘发扬。这一掌之威,竟提升到令聂阳本人也觉讶异的
程度!
邢碎影露出一丝讥诮的微笑,右掌一切化掉那浑厚阴劲,一边退后一边说道
:“吃了小生一手种下的果子,马上便用来对付小生,你这算不算恩将仇报?”
聂阳扫了一眼已经渐渐不再动弹的王落梅,心中怒意更盛,一瞬间连出六掌,
喝道:“这些活生生的女子,在你眼中难道只不过是些果子么!”
邢碎影双臂横拦,顺着他的掌风向后飘开,口中道:“怎么?你不也吃得很
开心么?你莫非想说你这突飞猛进的功力是你自己刻苦修炼来的?”
聂阳心头又是一滞,气闷之感更加强烈,但真气流动却丝毫不见阻碍,反而
愈发得心应手,紧接着一掌挥出,虽被邢碎影避开,却轻而易举的将一棵碗口粗
的枯树咔嚓劈成两段。
他精神顿时一振,尽管明知邢碎影恐怕和自己有什么渊源,此刻恨意上涌,
却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邢碎影双足一踏,陷入地中数寸,右手一挥,轻飘飘的拍向聂阳左肋。
聂阳不闪不架,仿佛吃准了邢碎影不会杀他,真力尽数凝在掌中,直取邢碎
影颈胸之间。
邢碎影眉头微皱,拧腰回掌隔开,两人肉掌一交,无声无息,却卷起周围无
数新芽嫩叶。
两股极阴掌风盘旋纠缠,转眼便在山坡上对了三十余掌,聂阳体力虽然不足,
气血却愈行欲旺,真气鼓荡唯有全力出手才能稍感平复,邢碎影面色渐渐凝重,
气沉如山谨慎应对,只守不攻竟丝毫不露破绽。
交战方圆丈余之内,柔韧的草叶被激荡的劲风生生扯断,薄泥覆盖的坚硬岩
石上,也留下了一个个刀刻斧凿般的足印。
聂阳虽然功力大进,但五十招一过,便察觉到邢碎影仍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