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以前的爸爸比妈妈好。”多多很眼搀地望着他。
刘憬笑了,发自内心地笑了。多多的思维很简单,但却很会说话,没直接说他不好。他看着女娃可爱的脸蛋,不禁叹了一声:“以前的爸爸才是最好的,谁也不会比他好,可惜你不可能一直记着他。”
“妈妈说他死了不会回家了,你不是新爸爸吗?”多多小嘴叭叭叭,说得极溜。
“嗯,我当然也会对你好。”望着多多天真无邪的眼睛,刘憬突然觉得很悲哀,孩子太小了,如果不是一直念着爸爸,可能早已忘却,现在有了新爸爸,用不了多久,就会把生父忘得一干二净了。
“我现在住你家了,你能送我上幼儿园吗?”小孩子总是一个念头,多多又旧事重提。
“能,如果妈妈忙,我还可以接你。”刘憬说得并不勉强,但仍有几分无奈。
多多听了,既开心,又兴奋,抻着小脖子就向厨房大喊:“妈妈,爸爸要送我去幼儿园了,还会接我,我以后再也不在幼儿园住了!”
“那好啊,以后你还跟爸爸好吧!”玉瑕怪里怪气,把菜板刴得当当响。
“行。”多多看着新爸爸,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哼!”玉瑕轻呶着嘴,传来盈盈一瞥,一缕发丝从腮边垂下,秀雅聘婷的菊面,显出动人美态,简直撼却凡尘。
刘憬苦笑着把多多抱起,心情舒缓多了。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关键是小老虎,这个工作必须做好,好在他问心无愧。他现在唯一为难的,是玉瑕两个月后离开,他该如何面对?
饭菜做完时,天也黑了,外面的月亮很明,屋内的晚餐很温馨。两母女吃得很细心,仿佛在享受失去很久的家庭氛围。玉瑕温声软语,边给多多喂饭,边不时给他夹菜。刘憬很受感染,但情绪仍有些低落。
多多吃完跑去看电视了。玉瑕看了看他,轻叹一声道:“干嘛愁眉苦脸的,怕不好跟你女朋友解释?”
“我们都跟同居差不多了,换了是你,能好解释吗?”刘憬放下筷子,唉声叹气。
“我们清清白白,有什么不好解释的?”玉瑕翻着眼皮,偷偷一笑。
“哼!”刘憬没稀得理她,也翻了翻眼皮。
玉瑕低头笑了笑,扒了一只虾放到他碗里:“别担心,我会跟她解释。”
“你?”刘憬既吃惊,又警惕。
玉瑕很认真地说:“我们队成立后,还没休过假,五一过后我准备打个报告,全队集体请个年假,找个好地方旅游一圈,你把你女朋友带着,跟我们一起去,到时候我跟她解释。”
刘憬皱眉望着她,想想道:“再说吧,你又住不长,先看看。”玉瑕有些不满,夹了口菜大嚼起来,边嚼边盯着他。
“干嘛这么看着我?”刘憬不解地问。玉瑕耐着性子道:“我可以按期搬走,可搬走以后呢?你是不是就再不理我们娘俩了?”
玉瑕又自己瞎想了,但这也是刘憬为难的地方。他不知怎么说,低头喝汤。
玉瑕看着他,摆出一付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姿态:“喂,跟我说你没责任喔!当初你醉得跟死猪似的,我好心好意帮你,可你干了什么?现在想不认帐了?还有多多呢,她都叫你爸爸了,难道你也不管她?”
刘憬叹了口气,抬起头道:“玉瑕,我好象没说什么吧?都是你在说。要不你告诉我怎么办,难道还能跟二奶似的把你包了?”
玉瑕在些不好意思,又往嘴里塞了一口东西:“行啊,你想包,我没意见。我不骗你,上至省级领导,下到亿万大款,给我暗示的人多了,你应该感到幸运。”
“别瞎说,亏你想得出!”刘憬没好气地瞪了一眼。
玉瑕放下筷子,认真道:“刘憬,听我一句,不管怎么样,最好不要瞒着你女朋友,我们现在还不算有什么,一旦她发现,你会很被动。再说了,就算我搬走,我们不还在一个城市,我和多多要是想见你,或者有事让你帮忙,你能撒手不管吗?既然这样,把话先说清楚有什么不好?你女朋友看着厉害,我觉得她挺通情答理的,还是跟她说实话好。”
“我也想说实话,可怎么说?怎么去开这个口?换了是你会信吗?”
“那随你便吧。”玉瑕做了个无可奈何的表示,低头吃东西了。
灯下的玉瑕很美,刘憬望着眼前人,不得不冷静思考目前的状况。既已承诺了当多多干爹,和玉瑕母女的某种连带已经无法避免,有些事情,该面对还是要面对。
两人边吃边有一句没一句闲聊,刘憬手机响了,是郭蝈。他暗暗惭愧,接通道:“郭蝈,不好意思,你电动车让我弄丢了,我改天……”
“什么?丢了!”郭蝈叫了声,随即着急地道,“丢就丢吧。刘憬,秋阳又出事了!”
“又出事了?”刘憬既吃惊,又来气,“钱也赔了,车也赔了,他又怎么了?”
“还不清楚呢,小欣说他出走了!”郭蝈很焦急。
“出走?上哪去了?他伤好了吗?”刘憬不仅忧心,而且震惊。鲁秋阳最崇拜的诗人是食指和顾城,这两家伙一个是精神病,一个发疯而死,他怕鲁秋阳走极端。
“说去西藏了。”郭蝈缓了口气,“先别说了,我开我哥的车呢,马上就到你家了,你现在下楼吧,我们一起和小欣商量商量,看看怎么把他找回来。”
“知道了,我马上下去。”刘憬挂了电话,头疼欲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