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企业抛出橄榄枝, 拟定了高金额的奖金。
中国去参加的一共有三个人,除了张嘉凯外还有两位老赛车手。
曼岛的赛事每年都有人牺牲, 前前后后几百个人的性命已经搭在了上面,但追求刺激和荣誉的赛车手把自己看做亡命之徒,前赴后继的赶来。
江珃联系上杨继沉的时候他刚下飞机,江珃和郑锋一样, 一开始都不知道怎么开口, 她自己都不敢相信,又怎么去说。
一字未语,江珃就哭了起来。
身边人来人往, 江珃蹲在地上,抬手捂着眉眼,啜泣声隐没在人潮里。
……
张嘉凯的遗体被运送回国内时已经是夜晚,他和杨继沉一样,没有固定居所,家乡变得不再是家乡,他是个没有地方去的人。
杨继沉替他做了主,运回了浙州,杨继沉说:“我在哪儿他就在哪儿。”
郑锋他们都在赶来的路上,只有江珃和杨继沉两个人在等他。
夏日的晚光残留不去,浮浮沉沉间,机场亮起了灯,一眼望去,那些建筑都成了影子,风从四面八方涌来。
飞机缓缓停下,在一群人中间他们只看到了白色的长布,微微隆起,轮子在地上滚动,光在亮,飞机在起飞降落,旅人在呼吸,只有他静寂无声的。
杨继沉往前走了一步,垂在两边的手渐渐握拳,他咽了咽喉咙,没有再往前走。
杨继沉和工作人员交接,他们要把遗体送去殡仪馆,丧事要尽快办。
江珃站在原地,看着架子上被白布裹着的遗体脑海里浮现不出任何想法,她还是没有接受。
杨继沉谈完,转过头来看向她,轻轻说:“走吧。”
江珃垂下眼眸,跟在他后面。
直到把张嘉凯送进殡仪馆,江珃随着他去交钱,两个人走在阴暗空荡的走廊里,江珃忽然觉得有点累。
“阿沉……”她叫他。
她嗓音已经哭哑了。
“嗯?”
“昨天这时候不是这样的。”
“我知道。”
“昨天这时候你和我说你要回来了,我和爸爸他们也都联系好了,我和芸仙说你看,我要比你先迈入婚姻的坟墓了,我说,你和嘉凯得好好的,即使要去国外读书,其实也没关系的,嘉凯不是那种三心二意的人,你那么喜欢他,他也那么喜欢你,要是我们以后一起举行婚礼多好。”
江珃越说越急,上去拉住了杨继沉的手,他的手掌有些凉。
江珃问他:“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阿沉,我不要这个样子,我不要……”
杨继沉薄唇抿着,眸子和身后的黑暗融为一体,空旷的走廊里回想着江珃桑桑的声音。
杨继沉眉头微微皱起,他伸手抱住了江珃,他张了张口,又沉默很久才开口说:“小珃,你不能再哭了,芸仙那边需要你。”
江珃揪着他的衣服却越哭越大声,她哽咽的说不出话。
她不明白,明明一切都那么幸福,张嘉凯走了,芸仙要怎么办,杨继沉又要怎么办,他们这些人又该怎么办。
他消失了,永远的消失了,可他又不会消失,往后每一年的跨年都不会那么幸福。
当初季芸仙拉着她去见他们的时候,江珃很害怕,生怕他们是一群不入流的小混混,可季芸仙从很早以前就迷恋他们了,他们是她的偶像,张嘉凯是她第一眼就喜欢的赛车手,她费了很大的功夫才和张嘉凯认识,熟悉。
那天,季芸仙打扮的比任何一天都要美,她们从艺术厅里出来,他们就站在不远处,她看见一向大大咧咧的季芸仙脸红了,就像西边下垂的夕阳,有种淡淡的美好和悸动。
季芸仙喜欢过很多人,幼儿园的时候喜欢班里的西装小王子,小学里喜欢班主任的儿子,初中的时候喜欢外面卖烤里脊的小伙子,她像风一样自由,肆意的去喜欢,从不隐瞒自己的内心。
那时候季芸仙怎么说的,哦,季芸仙迷恋上赛车的头几天,她拿着一张自己画的画像,和江珃说:“你看,这是我现在的喜欢的人,酷毙了,银色的头发简直酷毙了,可是他其实是个很容易害羞的人,太可爱了,要是能和这样的人生活,得多有意思。”
江珃眼睛肿了,她看不清杨继沉的神色,她抽抽搭搭的说:“芸仙要怎么办,我不知道怎么面对她,我不知道……”
她和季芸仙十几年感情,她了解她,季芸仙承受不住的。
她看似什么都不在乎,天马行空,可到底是女孩子。
她和张嘉凯在一起后变了很多,有些臭毛病都改了,吵吵闹闹,却满口嘉凯嘉凯的,在她空空的人生里,张嘉凯像根救命稻草。
……
他们是先瞒着季芸仙的,一边祈求着她不会知道新闻,一边用订婚宴把她骗了过来。
季芸仙是下了飞机,在机场看到的新闻。
凌晨一点多,江珃和杨继沉在停车场接她,季芸仙提着行李箱跑来,她抓住江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