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天轩定了定心神,对杨策说:“刚才虽然没能看几页,但几个重要的信息可以确定了,这是一个叫刘真的女学生的档案,档案上写着她生于1945年8月,1964年9月入学学习哲学,我没有在档案上看到她何时毕业的信息。我敢肯定,这个案子同这个女生有关,根据这些信息,明天你到警局帮我查一下。假如这个女生已经死亡,警局应该有相应的记录。”
杨策一听,头都炸了,抗议道:“柳天轩,你玩我吧?就凭这点儿线索,叫我查一个五十年前的人,这可能吗?你可知道,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的档案遗失了不少,剩下的也都残缺不起,更何况,都还没有录入电脑,我要一页页一的查!查到猴年马月!”
柳天轩看着暴跳如雷的杨策,也不生气,说道:“杨警官,我给你个建议,你主要查报案人口失踪的档案,应该能有所收获。明天你若有收获,就给我打电话吧。”
说着,柳天轩转身欲走,却被杨策一把拉住,杨策问道:“柳神棍,你安排我干这么多活,那你干什么呢?你能透露点你的判断及计划安排吗?”
柳天轩整了整衣服,正色道:“天机不可泄露,泄露了到时候就真不灵了。我现在只能告诉你一点,我认为,在104教室闹事的那个女鬼,就是这个刘真,这背后一定有段鲜为人知的故事。”
同杨策告别后,柳天轩独自一人走在空荡荡的校园里,不知不觉又走到了1号教学楼前。1号教学楼里一片漆黑,趁着昏暗的路灯,楼前那棵玉兰树,在微风中轻舒着枝叶
第二天中午时分,柳天轩接到了杨策的电话,杨策在电话那头兴奋的说:“真是好运气啊,我不仅查到了刘真的档案,还找到个当年的知情人,我现在去接你,见见刘真当年的同学兼好友,相关经过,咱们路上慢慢说。”
原来杨策一大早就赶到警局档案室去查刘真的资料,但由于杨策是刚入职的新人,且是私自办案,没有任何审批手续,档案室的工作人员自然不帮他查询,杨策就在那里软磨硬泡,最后惊动了档案室主任楠姐。在楠姐办公室里,杨策硬着头皮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原本以为楠姐会大吼一声“胡扯”,便把他赶走,没承想楠姐只是微微一笑,说道:“我在档案室干了这么长时间,什么稀奇古怪的案子没看到过?我已经见怪不怪了。不过我还真知道刘真的一些事情。”
杨策真是傻人有傻福,这楠姐接的第一个案子就是查找春秋大学学生刘真的下落。那是在1981年8月的时候,刘真在海外的亲人来警局报案,查找刘真的下落。但那时候正值拨乱反正之时,公检法各个部门刚刚恢复运作,人手严重不足,而刘真失踪也已经十几年了,毫无追查的线索,再加之刘真的亲人也并不真心关心她的下落如何,只是涉及海外一部分财产的继承,需要对刘真是死是活作出个结论性的认定,才万般无奈千里迢迢来到这里报案的,最后这个案子草草结案。但楠姐印象深刻的是,在查案的过程中,她发现,自己的母亲就是刘真的同学兼好友。
楠姐把当年的档案找了出来,就是薄薄的几页纸,除了给出了刘真下落不明的大概年份,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杨策死不甘心,苦苦哀求楠姐,要求和她母亲见上一面,看看能否查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楠姐被缠得毫无脾气,只得给她母亲打了个电话,放下电话后,给了杨策一个地址,让他自行前去。
杨策接到柳天轩,俩人马不停蹄的按着楠姐提供的地址,赶赴到她母亲家去。楠姐的母亲已经年近80,是一个精神矍铄而又和蔼可亲的老妇人。听了他俩的来意,泡了一杯茶,娓娓道来一段往事。
刘真的父亲原是华侨,六十年代的时候,在人民政府感召下,从南洋辗转回国。刘真随父亲回国后,就在春秋大学学习哲学。楠姐的母亲属带职进修,是整个哲学班里年龄最大的,而刘真是班上年龄最小的学生,又刚刚回国,性格腼腆,国语十分不熟练,于是楠姐的母亲在生活上学习上对她颇为照顾。一来二去,俩人就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姐妹。几个月后,班上又来了个男生,叫王文志,也是归国华侨。许是和刘真有相似的经历的缘故吧,俩人甚是投缘,常常凑在一起,讨论问题。有一天,刘真偷偷的告诉楠姐的母亲,她和王文志恋爱了,楠姐的母亲大吃一惊,因为在那个年代,思想保守,在学校里谈恋爱是要受到处分的,楠姐的母亲有心劝说两句,但看着刘真一脸幸福的样子,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只能默默的替这个小妹妹保守着这个秘密。好日子总是过得飞快,转眼到了1966年,在那场全国性运动来临之际,刘真的父亲竟被打成美帝间谍,几场批斗下来,不堪其辱,寻了短见。刘真在国内举目无亲,曾在楠姐的母亲家暂住了一段时间,但随着运动愈演愈烈,刘真为了不连累他人,还是搬了出去。没多久,楠姐的母亲就听到刘真畏罪潜逃的消息,与刘真同一时间消失的还有王文志。
说到这里,楠姐的母亲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说:“这些年来,我一直牵挂这个小妹妹,我也一直以为,她和王文志一起逃了出去,直到前不久,春秋大学要举办校庆,我从同学口里得知,王文志作为海外著名作家,也在被邀请之列,我辗转托人找到王文志,就想问一下刘真的下落,但王文志的回复是不知道,除此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