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去避一避,都别闹了!”
这科长姓王,联系到他的职位,不难猜出他就是王威的爹——翡翠镇镇长王利民。
林见深盯着王利民,将拳头握得咔嚓作响。
王利民的两个下级正要驱赶夏宗泽等人,就见远远有一人狂奔而来,一边跑一边喊:“镇长不好了,山里火星乱飞,马上就要烧到石桥!灵溪的村民拿了锄头镰刀讨要说法,闹成一团了!”
那王利民也顾不得驱赶外人,在原地来回踱了几步,问:“怎么办?”
“要不,您还是露个面稳定一下局势吧。”高个推了推眼镜,镜片折射出火光,冷静地说,“当务之急是稳定民心。”
“唉!”王利民重重地叹了一声,看得出是真着急了,焦头烂额道,“我那不孝子造的孽!”
一行人远去,林见深也从阴影中走出来,大步朝着火的山林跑去。跑了两步,夏语冰着急地叫住他,“林见深!”
林见深的脚步顿了顿。他回过头来,眼里的火光明灭可现,薄唇紧抿,没有一丝血色。
“搬救兵已经来不及了,这场火只有我能控制。”他折回来,在夏语冰额上轻轻一吻,平静地说,“放心,不会有事。”
未等夏语冰回应,他大步跃上公路旁的山道。夏语冰条件反射地伸手去抓他,却只来得及触碰到他单薄的衣袖,眼睁睁看着他敏捷地闪入晨曦初降的山林里。
接着,一股熟悉且神秘的大风席卷而来,翅膀扇动的声响中,一条黑影掠过苍穹,消失在茫茫火光中……
不多时,晨曦消散,乌云蔽日,厚重的云翳如墨般笼罩在灵溪村的上空,如有神灵聚集在此,呼风唤雨。果然,不到一分钟,豆大的雨点铺天盖地而来,专门挑着起火的山林降雨。
夏语冰知道,在云层之巅有她最心爱的大妖怪在布云施雨,用自己的力量守护这片来之不易的净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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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雨了!好大的雨!”
“天老爷显灵了!灵溪村有救了!”
她听到了远处救火的村民的欢呼,不由眼眶一酸,一种坚定的东西在她胸中扎根生长,驱使她迫不及待地想为这片长过野菌、捡过栗子、养育过一代又一代人和妖的土地做点什么,哪怕是精卫填海,哪怕是夸父逐日,她当义无反顾。
夏宗泽伸手挡在林缈的头上,似乎还把她当做以前那个体弱多病的林老师,提议道:“先回村子去避雨,顺便商量一下下一步该怎么走,王家人是一定要付出代价的。”
夏语冰擦了擦脸上的雨水,竭力平静紊乱的思绪,“火势应该很快就会控制,村里不会有事,我们先回家。”更何况,外公还在墙上的绣图里沉睡呢,得先确定他的安危。
夏宗泽又朝不远千里赶来的葛律师和好友蒋景点点头,歉意一笑:“要辛苦你们了。”
“哪儿的话,我们多少年交情了你还给我说这客套话。”蒋景摆摆手,“交给我和老葛,你放心好了!”
一行人小跑着回村子,路上遇见了几个扛着水管救火回来的村民。二爷爷和三爷爷满脸都是外沧桑。
二爷爷扛着塑料水管,背脊压得弯如一张弓,用被烟熏得沙哑万分的嗓子道:“哎呀,小夏和爸爸回来啦!还带了客人来帮忙吗?唉,大家被这一场火折腾得够呛,还好村子没事,只是可惜了这么好的山……我以后还想着要埋入这山里的呢,谁知我老头子还没死,山就没了。”
“二伯,您是要长命百岁的,山也会万古长青,有这场雨不用担心。”
“可不是吗!可见天老爷也可怜我们,下了这么大一场雨!”三爷爷接过话头,指着被雨水朦胧的前方殷勤地说,“你们好久没回家了,家里怕是没什么吃的,不如来我家歇会吧。”
“不麻烦您了,小语说家里有许多干货腊肉,吃饭不成问题。您辛苦了两天一夜,更该好好休息。”说着,夏宗泽向前,被雨水浸透的衣服紧紧贴在身上。他接过老人家身上的重担,笑着说,“都给我吧,我年轻,搬得动。”
他这么一说,葛律师和蒋景更不好意思干站了,纷纷卸去老人肩上的救火工具,搬在自己肩头扛住。
“谢谢你们啊,谢谢!”二爷爷连连道谢,锤了锤腰背不好意思地说:“真是老了,以前挑百来斤干柴都毫不费劲,现在不行了!村里都是些老骨头,一出了大事,连个主心骨都没有……唉!”
进了竹林,雨水都被茂密的竹叶遮挡住,只零星滴下几滴晶莹的水珠。夏语冰冷得发颤,打了个喷嚏说:“二爷爷,这场大火到底是怎么回事?二叔同我说,是有人为了绿化款项放火烧山才引发祸端。”
“可不是姓王的那鳖孙子么!年年都是他叫人放火,烧了山却不种树,就为骗取上级政府拨下来的绿化植树的钱。”说起这个,二爷爷就义愤填膺,其他几个人也是言辞愤愤,恨不得将王威千刀万剐。
“断子绝孙的玩意儿,净损阴德!”三爷爷也啐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