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温景然能让她看透的话,这十年,她也不用这么明藏暗躲时刻需要藏好自己的小心思了。
应如约伸出手,轻轻地拽了拽他的衣角。
不知是这么多年养成的习惯还是她偏爱这个动作,大多数时候,她都喜欢用这种方式去引起温景然的注意。
不出意外的,他停下所有在盘算的事,认真地回应了她一眼。
“想吃肠粉……”从昨晚他提起下个月的月中抽空一起去府东后,这个念头就盘亘在心头,删都删不掉。
她期待的眼神实在不太能忽视。
温景然沉默了数秒,无奈失笑:“好。”
有那么一瞬间,他其实在想,是不是应如约察觉了他接下来的意图,先发制人?
有可能。
他赤着脚踩在地板上,路过卧在地板上生闷气的梵希时,如往常一样把它抱进怀里。
梵希气还没消,被抱起时倒未挣扎,等温景然把它搂进怀里后,迅速地伸出爪子在他胸口锤了两下。
软绵绵的,没什么力道。可不妨碍它报仇成功,自鸣得意。
应如约在卧室的沙发上坐了一会。
这里是温景然的地盘,无论是从家居风格还是物件摆放,每一处都透着他的影子,她置身其中,就如同被他环环包围,总有种说不出的压迫感。
她索性起身,跟到浴室门口。
温景然正在刷牙,房间里中央空调调控着温度,他只穿着一件白色背心,微微弯腰时,背脊的弧线似流畅的弧体,越发凸显得他挺拔精瘦。
应如约看着看着,莫名就有些耳热。
她感受过他手臂收揽自己时的力量感,也感受过他怀抱的温度和契合,明明他只是穿的有些清凉而已,她却跟透过薄纱把他看光了一样,心头充斥着无名的占了他便宜的羞赫感。
不能再看了……
她拼命暗示自己。
温景然漱口时,透过面前的镜子看了她一眼。
清水顺流而下,敲打着洗水台。
水声里,他忽然想起几年前,他去a大附属医院给一个病人做手术。当时正在病房里的单独卫生间里洗手,水声里,她向病人自我介绍的声音无比清晰地隔着水声传进来。
他几乎是立刻关了水,湿漉着手指扶在洗手台两侧,听她温和着语气向病人了解基本情况。
透过百叶窗帘的阳光洒了房间一室,他抬起头,清晰地看见镜子里的自己眼里那一丝藏也藏不住的笑意。
温景然低下头,掬起一捧水覆在脸上。
水珠冰凉,半数落回水槽,半数还蜿蜒在他的脸上,湿哒哒地沿着他的鼻梁他的下巴往下滴落。
视野里,因垂挂在眼睫上垂垂欲落的水珠而有些模糊的视野里,她两侧耳尖微微泛红,一如当年被他翻折起袖口时闪烁的阳光迷了眼的眼神一样,专注到近乎虔诚。
他再难克制,湿漉的手指握住她的手腕把她拉进来,严丝合缝地抵在了洗手台和他之间。
他低头,视线纠缠在她嫣红的唇上。
他手心的力量恰好地锁住她又不至于过重,他俯身,那双眼,如黎明时分最亮的那颗启明星,明亮到即使临近白昼也有独特的光芒。
应如约光是被他用这种眼神看着,心跳就渐渐加速,她能预感到也能捕捉到他眼底有对她的渴望,与任何一次都不同。
那颗心似要冲破壁垒,一下一下,近乎失序。
应如约被他盯得口干舌燥,也不敢说话,就连眼神也不敢躲避他的对视。
浴室内的灯光柔和明亮,是和初生阳光不一样的温暖。
顺着他额前那缕湿发滑落的水珠终于滴落,“吧嗒”一声,落在她的鼻尖。
就像是一个信号,风吹动着火星,以燎原之势席卷而来。
和之前的浅尝即止不同,温景然这一次索要的强势又霸道。
他含吮住她的下唇,啃噬着,吮吸着,反复的用唇摩挲碾压。倾注了数年的渴求如同高山上顺流而下的瀑布,澎湃又汹涌。
他的手不知何时覆在了她耳后,连寸步退离也不许,牢牢的把她掌控在自己的怀中。
不知过了多久,应如约被他吮住的唇都泛起疼来,他终于退开,揽着她的腰轻轻一提,把她抱上洗手台。
温景然站在她面前,额头和她相抵,刚从纠缠中撤离,他的呼吸还有些重,声线沙哑又慵懒:“你实习第一台手术,术前访视还记得吗?”
应如约被他吻得大脑缺氧,茫茫然地顺着他的话回忆了下,点头。
怎么会不记得?
那是她第一台手术,病人又是那种一般只出现在财经杂志上的名人。她从拿到病人的第一手资料开始到整台手术结束,除了一些细节她已经想不起来,其余的全无遗漏。
包括,术前访视那天,他忽然出现在她身后。
翻折袖子时,那扣子被阳光折射落进她眼里的光,迷得她眼前一片青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