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明舒还当她舍不得离开京都,噗哧一笑道:“这有甚个好伤心难过的,左右不过明年她便又回来了。”
她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越发没人出声了,眼见刘氏愁容满面,杨清河低头不语,穆礼同温子然倒是看不出什么来,可穆明舒愣是觉得不对劲来,便又问:“怎么了?”
“三姐姐的婚事叫那人给莫名退了。”穆明渊见无人说话,这才又多了句嘴,一张小脸满是不虞,若是他年岁再大点,指不定还要挥拳揍人了。
穆明舒眉头一蹙,就问穆礼:“舅舅,这是怎么回事?是明潇不对还是那头的欺人太甚?”
说起小女儿的婚事,穆礼也是颇觉内疚,不过便是觉得对不住明潇他也不想将事儿闹大,只道:“不过是儿女家不对路罢了,无甚别的。”又道:“明潇才貌双全,品德出众,家世显赫,也不愁他日不能寻门好亲事。”
这话一听就是敷衍的,刘氏听穆礼的话顾全大局,也咬着唇不说话,可一双眼儿却是红通通的,穆家子女缘薄,来来去去就这几个孩子,不管哪一个她都当自己亲生的一样对待。穆明舒同穆明洛都寻到自己的如意郎君,眼见着翻过明年穆明潇也要成亲了,哪里晓得竟然这节骨眼上出这等大事。
好好的一个姑娘无缘无故就叫人退了婚,不管因为什么原因,再想在京都寻门好亲事哪有那么容易,可她两个姐姐都在京都,让她嫁去别的地儿,又怕委屈了这孩子,日后无人撑腰。
穆明渊自小便是同穆明潇感情最好,此时听得他父亲这般轻描淡写的就揭过去,顿时气得火冒三丈,可才说得一句:“爹爹偏心”
穆礼却厉声呵斥打断了他的话:“还懂不懂规矩了?大人说话哪里有你小孩子的事,没事就去写功课。”
穆明渊撇了撇嘴,到底心不甘情不愿,看着穆礼的时候还满脸的不服气,等再回头看着穆明舒的时候便又是满脸委屈的。
穆明舒将花厅内的众人打量一回,心里想着是不是有什么事儿她不晓得,她招招手:“明渊,你过来。”
穆明渊看了穆礼一眼,见他吹胡子瞪眼睛的看着自己,便越发替穆明潇不值,三两步就扑进穆明舒的怀里,娇娇声的喊道:“大姐姐”
这小东西同赵子悦年纪相差不多,娇声软语的扑进穆明舒怀里,顿时便叫她心生不忍,好声好气的道:“明渊别急,你且先跟姐姐说说到底怎么回事,若是三妹妹错了,好生教她改正过来,这事咱们也不追究了,可若三妹妹是无辜的,那姐姐这个皇后也不是白当的,定然会给三妹妹讨个公道回来。”
复又冷笑道:“拿着穆家人当过墙梯,也要他走得稳当才行。”
且不说穆家是当今皇后的母族,就算如今穆家无人在朝为官,这门第却也是不低的,再者穆明潇是又刘氏一手带大的,模样也是顶尖,就是品性那也是极好的,怎么会莫名的就叫那头给退了?
更莫说穆明舒可是个极护短的人,他们胆敢如此欺负她妹妹,难道他们就不怕得罪她这个皇后?
这事儿摆明了就是来给她找晦气才拿穆明潇开刀的,他们还真觉得她穆明舒会息事宁人不成?
方才她这话不仅是说给穆明渊听的,更是说给穆礼听的,她如今可不是前世那个草包只会忍气吞声了,被人欺负还要当作甚个事都没发生过,她可是做不到的。
得了穆明舒这样的话,穆明渊便越发不怕穆礼了,便是被他再次怒斥他也丝毫不低头:“爹,你不心疼三姐姐还不准儿子心疼了。”
继而便同穆明舒说:“我虽然不晓得三姐姐因何被退婚,可我却在学院听起同窗说起这事来,说那李家二公子是个人才,可品性却不可得,如今正妻还未过门,院子里头便已经有三个通房了。”
又冷哼一声道:“他娘上门来退婚的时候,居然还有脸说怕三姐姐嫉妒,才不得以前来退婚,真是活那么大年纪了,脸皮也厚得不得了。”
又道:“那李二公子定然不是甚个好人,外头风评是好,可内里指不定就是个烂货,虽然说这婚事退得好,可怎么也不该由他们退。”
他虽然憎恨李家把穆明潇的婚事给退了,可到底想东西想得不够深远,这时代的男人有几个成亲前院里头没通房的,只要不闹出甚个丢人现眼的事儿来,基本上相看的时候人家姑娘那头也不会去计较这些事儿。
若是说为了甚个因为通房怕未来的主母嫉妒就把这门当户对的亲事给退了,穆明舒是不信的,可听穆明渊这么一说,她倒是越发觉得同自己想的不差了。
不过既然已经晓得是甚个事体了,穆明舒也不急着说穆明潇的婚事,就穆明渊说得这些话,穆明舒却是忍不住要教训他一顿的。
“那些个市井的浑话你是从哪学来的?你如此年纪又是怎么晓得通,通房的?”穆明舒自个当着众人的面说起通房二字来都颇觉不好意思。
“啊?”穆明渊压根没想到这位方才还大义凛然的大姐姐听了他的话不但不就事论事的说几句,反而还教训起他来了,顿时整个人泛起懵来。
刘氏最近这些日子被穆明潇的婚事闹得不得安宁,倒也没管穆明渊,压根就不晓得他那些浑话哪里学来的,听见穆明舒如此说,顿时羞得大脸红,若不是她管教无方断然也不会叫他这般小小年纪就没了规矩。
穆礼同温子然以及杨清河倒不觉有甚个,他们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