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奕衡趁着夜色偷偷摸摸的又进了坤宁宫,挂在穆明舒寝殿廊下的那只鹩哥见着人,也不知怎的兴奋得不得了,不住的扑腾着翅膀喊着:“坏东西,坏东西,坏东西”
蹑手蹑脚的赵奕衡脚步一顿,脸色黑若煤炭,恨不得把这东西烤了吃了,要知道这只鹩哥打他手上出去的,为了讨好穆明舒可是花了大功夫教它说话。
到底是一只鸟,也没指望它能跟人一样长篇大论,足足花两个时辰威逼利诱的好不容易叫它说上一句“娘娘吉祥”,他都已经心满意足了,没成想这东西不说人话
穆明舒在殿内听见声儿忍不住捂唇一笑,正色道:“坏东西,三更半夜的,还叫不叫人睡觉了,再叫就把你拔毛煮了。”
赵奕衡在廊下听得嘴角直抽,四下瞧了瞧发现宫人都在十步开外,这才轻咳一声:“娘子,是为夫。”
穆明舒到底没忍住,噗哧一声:“哦,原来是你这个坏东西啊。”
赵奕衡嘿嘿笑两声,赶紧推门而入,穆明舒穿着白色的xiè_yī坐了起来,一袭墨发披散在肩头,整个人瞧着一副慵懒的姿态,显然是已经睡下被吵醒的模样。
如今都已经三更天了,赵奕衡衣衫整齐,面色虽然带笑,却隐隐有几分疲惫之感,穆明舒抬眸就对上他那双带笑的眼眸,心中颇不是滋味。
她起身下榻迎上去,责备道:“这都甚个时辰了,也不早点歇了,还跑这里还作甚个。”又问:“我伺候你梳洗歇了吧。”
赵奕衡身上的笑意更甚,一把将穆明舒搂进怀里,嘻嘻笑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为夫哪里睡得着。”
穆明舒瞪他一眼,伸手揽住他,在后背上轻拍几下:“好了,知道你会贫嘴,快些去梳洗吧,不然天都要亮了。”
“嗯。”赵奕衡应了一声:“娘子说要伺候为夫梳洗的。”
穆明舒好笑的看着还跟个孩子似的赵奕衡,无奈的摇摇头,拉着他进了洗房,那里头每日十二个时辰都有热水,只消开了筏子就成。
穆明舒放好水,又给他寻出换洗的衣裳,一通忙下来都隐隐有些发汗,赵奕衡褪了衣裳坐进浴池中颇有些歉意的道:“吵到娘子了。”
穆明舒一边给他打香夷子一边不在意的道:“你啊,日后若是忙得晚了就在御书房歇了就好了,坤宁宫离御书房本就不近,一来一回都够你多睡阵子了。”
又道:“朝中事多,你也要多注意身子,别瞧着如今年轻扛得住,可万一有个好歹得如何是好。”
赵奕衡舒服的靠在浴池边上,听着穆明舒叨叨絮絮的声音,有种说不出的心满意足,便是身上的疲惫之感也去了几分。
穆明舒捞起袖子,露出一节藕臂,拿起布巾子仔细的给赵奕衡搓背,见他不说话,心里又寻思着这时候同他说云妃的事合不合适,要怎么开口说才好。
“明舒,你生辰快到了吧。”赵奕衡突然开口打断穆明舒的思路,他转过头看到穆明舒有些讶然的神情笑道:“论起来,娘子嫁给为夫这些年还没正经的做过生辰呢。”
真要说起来,穆明舒这些年还真没过一回生辰,赵奕衡虽然每年都记得,也不过送点新鲜的玩意给她,而她自个也不甚在意这个生辰,记得的时候便吃上一碗长寿面,不记得的时候过了也就过了。
突然听见赵奕衡说到这个事,穆明舒还有点讶然,她虽然年纪不小了,可又没到整岁,无端端的做什么生辰。
赵奕衡却道:“不如今年为夫就给你热闹热闹吧,在这宫里头没什么乐子,正好让你高兴一下。”
“还是算了吧。”穆明舒手上没停:“父皇驾崩一年都还未过,我又不是甚个整岁,做不做都没什么所谓。”又道:“你也知道这宫里头闷,倒不如放我出去走走,我心里才高兴呢。”
赵奕衡摸着下巴,还认真将她这话想了一回,笑道:“成,娘子如何高兴,为夫就如何给你办。”
“成”穆明舒给他搓着身子,应了一声,也不将这事放在心里,反正一个生辰罢了,这么多年就这么过去了,也着实没什么好庆祝的。
赵奕衡却把这当件大事,真个花心思琢磨去了,既不能大办但也不能随便办办,听穆明舒那意思是真个觉得宫里头闷,倒是可以考虑出宫去办,那么要去哪里办,请哪些人,便都是问题了。赵奕衡稍微一想,还觉得要办起来真不是简单的事儿,还得细细琢磨一回。
到得穆明舒生辰的前几日,赵奕衡突然说宫里头太热了,要去西山别院住几日,正好忙得这些时日歇一歇。
穆明舒还没想到自个的生辰上头,还奇了一回,盛夏之时那般热都没听他说要去西山避暑,如今暑气都差不多过了,却突然要去避暑了。
不过瞧着他这阵子每日忙碌的,还当他真个想歇一歇,偷回懒,便也没说破,只叫宫人收拾起行囊来。
到得出发那日,天空还飘起小雨来了,穆明舒坐在马车上看着闭目养神的赵奕衡笑道:“还避暑呢,这秋雨都来了,你倒是挑了好日子。”
赵奕衡闭着眼儿都忍不住勾唇一笑:“为夫好不容易偷回懒,你总不能叫为夫这时候又赶回宫里头受罪吧。”
为了穆明舒这个生辰,赵奕衡还是花了很多心思的,他这几天连着熬夜处理朝中之事基本都没怎么睡过,为的是给穆明舒一个惊喜,他希望等到那日能看见她欣喜若狂的模样。
穆明舒见他执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