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清河这个孩子生得顺畅,从发作到孩子出生不过六个时辰,温蕴怡也是个极贴心的,没有怎么折腾就顺利的出来了。
长得粉粉嫩嫩的一团子,虽然是个女娃娃,却也无人因为这事不开心,反倒因为新添一员满府喜气,下人们都连着这个大小姐的出生俱都多得一套新衣裳两个月的月钱。
众人都还沉浸在温蕴怡刚出生的喜悦里,哪里就晓得还在做月子的杨清河突然发了疯。
晨间温子然去瞧她的时候,还同她说:“小家伙不知道似你还是似我的,闭着眼儿只知道吃奶,一个奶娘都不够她吃的。”
杨清河的面上带着生为母亲的骄傲,笑道:“小孩子就要多吃才能快快长大呢。”又好不含蓄的夸道:“再说了,以我们两人的容貌,不管日后蕴怡似你似我都应该是美人一枚。”
温子然宠溺的笑:“是,是,是,似我便温柔,似你便娇俏。”
杨清河窝在温子然的怀里,满心满眼的都是幸福,半响又小心翼翼的道:“我没生个儿子,你会不会不高兴啊?”
这个时代,只有生了儿子才叫后继有人,每一个生姑娘的女子都会有所担忧夫家为了这个事儿同自个嫌隙。
温子然却是笑道:“我连亲生父母的模样都不记得了,还讲究甚个后继有人没人的。”又道:“只要身边的人俱都和乐安康就好。”
“嗯。”杨清河满意的点点头,伸手环住温子然,在他胸口上蹭了又蹭:“子然哥哥,我真是太喜欢你了。”
她素来是个想什么说什么的人,可温子然却比较含蓄,被杨清河突然的这么表白了一句,微微红着脸,轻咳一声道:“去给你拿早膳。”
说着便头也不回的出去了。
望着温子然离去的背影,杨清河噗哧一笑,乐呵呵的躺了下来,一下子又觉得胸口涨涨的,不多时内衫便湿了。
到底年纪还轻,有点不好意思,她冲外头喊了一句,便有个叫圆圆小丫鬟进得屋里来,这丫鬟讲话细声细气的,做事却十分利索。
知道少夫人是涨了奶,便赶紧打了水来给她擦身子,又找了赶紧的衣衫伺候杨清河换了。
一边伺候着,一边笑吟吟的道:“少夫人好福气,大姑娘一出生就有皇后娘娘同皇上的赏赐,外头人都传大姑娘日后必定贵不可言呢。”
好听话,谁都爱听,特别是说自个生出来的女儿,杨清河虽然还端着,可嘴角的笑意却是掩都掩不住,她一边将身上的脏衣裳褪下来,一边道:“皇上同皇后娘娘有物件赏赐下来,那也是他们重情义。”又道:“大姑娘这么小,哪里知道什么贵不贵的,只消她日后平安健康的长大就成了。”
“大姑娘身子可好着呢,听说她一出生就知道自个寻奶吃呢。”圆圆的面盘也圆圆的,一笑起来便很是带了几分福气。
杨清河听了这话就跟着笑,温蕴怡方出声的时候就知道这里噌噌,那里噌噌的,闭着眼儿,小嘴巴还不住的哼哼,直到吃到奶才安静下来。
圆圆又道:“奴婢没读过书,也不会说话,可奴婢就是觉得大姑娘日后定然是个有福气的人儿。”仿似无意的又道:“就是大姑娘的外祖母泉下有知,只怕也安心了呢。”
一提起玉和长公主,杨清河的面色就变了变,但也只是一瞬就平复了,玉和长公主早就死了,就是这小丫鬟随口说出来也不稀奇。
可那小丫鬟似乎说得兴起,又继续道:“少夫人真有孝心呢,奴婢前些日子得了假,同府里的姐妹去弘法寺还看到大姑娘外祖母的长生牌位呢……”
“什么长生牌位?”杨清河这回听出这话的不对劲来了,她娘还活着,她什么时候给她立过长生牌位了?
“啊?”圆圆愣了一下:“那长生牌位不是少夫人立的?”
这时候她才反应过来自个说错了话,双膝一软忙跪下来:“少夫人饶命,少夫人饶命,奴婢,奴婢不晓得您不知道这事,奴婢,奴婢……”说着她便兀自打起嘴巴来:“都是奴婢这张嘴,求少夫人别生气,奴婢,奴婢不是故意的……”
杨清河只觉得呼吸都不顺畅了,眼前一阵一阵的发黑,杨家人被玉和长公主连累了一回,她的哥哥自然不会傻到去给玉和长公主立什么长生牌位,而她爹压根就没有胆子,是以那弘法寺的牌位必定不是杨家人立的。
她的脑子里只有温子然,大抵觉得有胆子立长生牌位的只怕也只得温子然了,可为什么突然就立了长生牌位呢?
杨清河压制住微微颤抖的身子,面无人色的一把捏住圆圆的面颊逼问道:“你这话可是真的?真个亲眼瞧见了?”
圆圆的面颊被她捏得生疼,吓得眼泪都流了下来,含含糊糊的道:“奴婢,奴婢没,没瞧错啊。”
一瞬间杨清河就似抽干了身子里的气力一般,往后一昂,双目无神的盯着帐顶,心口只觉堵得慌,半响才冲着圆圆怒吼一声:“不准哭,再哭我就杀了你。”
那叫圆圆的小丫鬟果然不敢再哭,呆呆的跪在冰凉的地砖上也不知道多久,才听得杨清河有气无力的道一句:“你出去吧。”这才如释重负的退了出去。
温子然亲自带着膳食进屋里头的时候,压根就没觉得不对劲的,还同她道:“今日这小米粥熬得好,要是喜欢就多吃些。”又道:“你如今才刚生产,大补的东西都还不能用,等过些天我再给你做好吃的。”
杨清河挣扎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