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这两人有着什么样的盟约,最后赵奕衡到底没能掐死依娜,只将她狠狠摔在地上,一身素白的孝服沾染上尘土,失了先头的娇俏。.
“别想着用那些东西来威胁本王,只要本王想你死,自是有一千种法子。”
他双手负于身后,跨着步子离去,脚下黑色的长靴踩在那一袭素白的衣裙上,留下一个灰黑模糊的脚印。
依娜捂着喉咙不住的咳嗽,望着赵奕衡离去的背影,眼中满是不甘与愤怒。
她是堂堂一国公主,自小到大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凭什么老西凉王一死她就要被她的哥哥们当作货物一样送到大都来和亲,夫婿不能挑,自由也没有,就是连生死都掌握在他人手里。
对于她来说,穆明舒就是她的反面,不过是个将门出生的姑娘,却嫁得一个好男人,生了一个好儿子,娘家还将她护得紧紧的,未来或许还会成为一国之母。
这样不公的落差在她心里生根发芽成了恨,且一发不可收拾,是以她为了自个的目的不折手段,反正便是再差也不会比现在更差。
……
正所谓伤筋动骨一百天,穆明舒伤了脚,走动不得,又惊自己胡思乱想,便索性又将赵子悦养到跟前来,白天就教他读书习字,夜里便也同自个一块睡。
王府里头的所有杂碎事她也都一概不管,内宅的就交给苏若兰,外院的都交给管家,整个睿王府看起来也跟平时一样,可下头人到底觉得气氛低沉,便是做事也比往日细心几分。
苏若兰来看过穆明舒好几回,每次都见她笑眯眯的招呼自己,可那笑意却是连眼底一分都未及。
她倒是劝过:“王妃,王爷或许是在气头上,你寻个机会好生同他解释一番,王爷不是糊涂人,断然不会为了这个事同你生分的。”
穆明舒端着茶碗的玉手连顿都未顿一下,轻笑道:“有什么好解释的,云妃娘娘的确是死在我的刀下。”
苏若兰眉头一蹙,说出来的话却是斩钉截铁:“王妃这话若兰可是一句都不信。”
穆明舒抬眸看了苏若兰一眼,良久才轻叹一声:“人心是会变的。”这话也不知道是说她自个还是说赵奕衡。
说得这句又调转话题道:“李承言等你这么多年,也为难他了。”
说起李承言苏若兰的眸中便散发出一股让人艳羡的光芒,却只绞着帕子并不说话。
穆明舒瞧她这样也一笑:“再等等吧,过不了多久你们就能团聚了,这些年也不会叫你们白白浪费的。”
话虽这样说,可她心里却是一叹:相爱容易相守难啊。
自打穆明舒被宫人抬着进了睿王府之后,赵奕衡便再不曾进过睿王府,等他送了云妃最后一程从宫里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披星戴月了。
整个睿王府除了门房俱都熄灯上床歇了,赵奕衡摸黑回到墨韵堂的时候,瞧着这一院子无一点光亮,顿时就觉得莫名的烦躁。
他站在院中等了许久,未曾等到正屋里头的动静,心里头便越发火大。
“去书房。”一转身便又带着墨石往书房去。
赵奕衡进府的时候,就有门房上前来报给穆明舒听了,可她却没有起身,依旧躺在卧榻上看着黑漆漆的屋顶,一颗心噗噗的跳,脑子想着一会他若是进屋自己该如何,是装睡还是起身?
可还未等她想通,赵奕衡便已经进了院子,待听得那许久未听见的声音说出那样略带薄怒的话语,这才忍不住落了泪,泪珠顺着眼角滑落到枕头上,染出一朵泪花。
这一夜穆明舒睁眼到天明,赵奕衡辗转反侧不能入睡。
穆明舒将锦被都险些咬烂了,却始终没有起身去一趟书房,赵奕衡险些将床板都锤烂了,也始终觉得这床不如墨韵堂的舒服。
这一个两个都是能忍的,竟然就这样忍了一夜,第二日又似个没事人一般,该干嘛的就干嘛。
苏若兰昨儿夜里就听到赵奕衡回府的消息,心里想着这两人这会总会和好吧,哪知道早晨起身听得赵奕衡在书房歇一夜的消息时,她都替穆明舒着急。
赵奕衡自那日回来之后,便也时常回府,却依旧歇在书房,有时回得早便叫墨石将赵子悦带过去,考考功课,逗乐逗乐,若是回得晚便直接歇下。穆明舒那儿却是稳坐泰山,他要见赵子悦便让他见,他要歇在书房也让他歇,虽然几次想去寻他将话儿说开,可又害怕彼此会说出更加难听的话来。
府里头的人个个都替他们着急,每日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恨不得这主子两个早点把矛盾给解了。
这两人东边不打西边的过了一个多月,到得十月底的时候,朝中便起了轩然大波。
嘉文帝在金銮殿上,当众宣读了百多个判臣的罪名,并当场逐一判刑,最重的抄家灭门,最轻的也是抄家流放。
他这一手牌打得太突然了,叫那些人原先暗自松口气的判臣措手不及,偌大的金銮殿上只听见那宣旨的太监尖细的声音,被点到名的立马就有禁卫军上前除了那人的官服取了官帽拖下去,连跪下说句求情的话都来不及,有那胆小的一听到自个的名字便吓得双腿发抖,在一见那黑着脸的禁卫军顿时连污物都憋不住了。
眼瞧着那些被点了名的官员一一被拖下去,那些个未曾点到名的俱都出了一身冷汗。
身在官场哪里真有几个清官,你若真的一心想当清官那便也不用在官场上混了。
官场上那些个龌蹉事嘉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