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巴家丁听罢沈流萤的话,紧皱着眉心认真想了想后用力点了点头,拍拍自己的心口而后张开双臂比划着什么,再指指他们脚下,见着沈流萤一脸不解的模样,他变得很紧张很着急。..
沈流萤盯着着急的哑巴家丁,也蹙起了眉心,只见她目光沉沉,声音亦沉沉道:“你先别动。”
家丁立刻老老实实站好不动,沈流萤用指尖摩挲着自己的右手掌心,一边将其缓缓抬起一边冷声道:“我给你半个时辰说话的能力。”
沈流萤说完,将右手抓上了哑巴家丁的脖子。
家丁惊骇地看着她,似乎怕她会突然收紧手将他掐死似的,不过沈流萤仅是轻轻抓上他的脖子而已,力道完全不足以掐死他,同时他只觉自己喉间涌上一种说不出的奇怪感觉。
只少顷,沈流萤便将手收了回来,同时道:“试试说话。”
“啊……”沈流萤的话就像是命令,让惊魂未定的家丁不敢不从,听话地张了嘴,然后发出沙哑的声音,“说……话?”
而就在家丁自己说出这两个字时候,他比任何都要震惊,是以他慌忙地抬手摸上自己的嘴,震惊得瞳眸大睁。
沈流萤则是严肃地道:“你叫什么名字?”
她之所以给这哑巴家丁张口说话的能力,仅仅是因为此时的她没有心思也没有时间来猜测他手脚比划之中的意思,之所以只有半个时辰,是因为这是她将将从墨裳那儿得到的能力,尚不完整的治愈之力,她目前的能力只能做到这个程度,且他于她无恩无德,她没有必要施恩于他。
但,这半个时辰于这哑巴家丁而言,已是天大的恩赐,是以他当即朝沈流萤跪下了身来,朝她重重磕一记感激的响头,颤声道:“小的……小的名叫陆阿城。”
沈流萤没有让陆阿城起身,而是又问道:“你为何忠心于翎王爷?”
“因为……小的这条命,是,是王爷救的。”陆阿城的话说得并不利索。
“你知道这翎王府上活着但又必须要处死的罪人犯人关押在何处?”沈流萤再问。
“是。”虽然沈流萤的本事让陆阿城惊骇不已,但毕竟是他亲眼所见亲身所体会到的,是以他相信沈流萤的本事,相信她一定能医治得好叶柏舟,哪怕她没有能力,哪怕只有一丝希望能医治好叶柏舟,他都会告诉她那个地方所在,“就,就在王爷的这个院子下边。”
下边?地下?
“你如何知道?”在这不安全的地方,当此紧要时候,必须事事谨慎。
“因为小的曾……曾给里边的人送过饭,下边的地方……是牢房,只有有罪的人,才会被关在牢房里的。”陆阿城毕竟不适应说话,是以他说得很慢很磕巴,但总比他一个劲儿用手比划的好。
沈流萤默了默,又问道:“入口在何处?”
“入口……就在王爷屋后墙根处。”
“带我去。”沈流萤边说边抬脚往叶柏舟屋后方向走,顺手扯了挂在一旁的风灯。
到得叶柏舟屋后时,沈流萤看着没有丝毫异样的墙根,沉声对陆阿城道:“将入口打开。”
谁知陆阿城却道:“小的……小的不知道怎么打,打开入口,上,上回……”
“我知道了。”陆阿城磕巴的话还未说完便被沈流萤打断,同时只见她抬手扣住他的脑袋,盯着他的眼睛,冷声道,“这儿没你的事了,忘了今夜的事情,该去做什么便去做什么吧。”
沈流萤的话就像符咒似的,只见陆阿城没有任何迟疑,而是恭恭敬敬地点点头,而后转身走了,沈流萤则是自言自语道:“方才虽说给你半个时辰说话的能力,但……还是愈少人知道愈好。”
沈流萤说完,低头看向方才因为抹去家丁记忆而不得不放到地上的白糖糕,道:“这些奇门暗道什么的你应该不陌生吧?至少比我强上无数倍吧?赶紧将入口打开。”
然,沈流萤的话音将将落,她脚下所踩着的地面便开始往下陷,令她赶紧跳到一旁,以免自己摔倒,白糖糕这会儿则是蹲在墙根前的某块砖石上,方才在沈流萤与它说话时它正朝那块砖石用力蹦了一蹦,显然它所蹲的那块砖石正是入口机关所在,但,这地面上铺着这么多块砖石,沈流萤很想知道它怎么一找便找得到。
但现在不是她疑惑这个问题的时候,只见她抱起白糖糕,看着这在墙根处出现的往地下延伸而去的石阶,握紧手上风灯灯杆,看一眼身旁一直默默流泪默默跟着她的卫玺,而后抬脚踩上了面前的石阶,向地下方向走去。
卫玺想也不想便跟上,因为她不能再成为任何人的累赘。
石道很黑亦很深,每走一步,沈流萤都能听到她与卫玺的脚步声在石道中回荡,而就在她们的头顶将将低过地面位置时,她们脚下所踩的石阶便与她们已经走过的石阶分离开,只听沉闷的摩擦声响起,她们所走过的台阶自行往上抬起,关闭了入口。
沈流萤没有回头,她只是继续往下走。
卫玺亦没有回头,因为此时的她,根本就不在乎这些,哪怕她再也不能从这儿走出去,似乎她都不在乎。
她只是默默地跟在沈流萤身后而已。
而从沈流萤走上这石阶的第一阶时,白糖糕便从她怀里跳了下来,跳到她面前,先她几步往台阶深处跳,很显然,他是在为沈流萤探这石道的情况,以免有什么机关暗格一类东西。
即便它不是长情的模样,即便它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