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天光尚未放明,叶迟便早早起来,在自家小小的院落中开始练功。他不愿再让昨日的羞辱一次次降临到自己身上。
站桩、慢跑……直到一趟长拳打下来,全身大汗淋漓,却又酣畅无比。身体的锻炼已经达到。叶迟逐渐调匀呼吸,抱元守一,开始修习内功。随着心法调动,一丝丝真气从身体各处开始出现,叶迟感觉到它们,随即按照之前的习惯,将真气引导到各条经脉之中。
“这次是手少阴心经,一定要突破!”
真气逐渐聚拢,由微弱变得强大,一股股悸动的内力在叶迟的引导下沿着手少阴心经的线路逐次前进。就在他心里感到一丝欣喜的时候,膻中穴突然传来一阵波动,内力突然失控,真气随之涣散。再次退出了手少阴心经经脉。
“又失败了……”
叶迟无奈地笑了笑。这样的情形在过去的四年中反复出现。梅姨也带他看了不少医生,用了不少药,可是仍旧没有起色。
“好不容易练出来的真气又消失了……尼玛……”
叶迟终于忍不住低声骂了句脏话。一阵虚弱感传来,之前活动开气血带来的舒畅感在这诡异的问题发生之后一并消失。甚至还不如之前。
少年一阵郁闷,拿出黑檀木盒,心想,看来真的要去把这株昂贵的草药入药了。不然恐怕真的没有办法继续习武。
收起盒子,叶迟去冲了个凉,洗去一身的汗水。吃过早饭,便去到铜陵县学上课。
他还没走进大门,便看到平哥儿慌慌张张地跑出来,差点没撞他一个大跟头。
“平哥儿,你赶着投胎呢?”
平哥儿脚一跺:“哎呀,正要去找你呢!快跟我来!”
说罢急赤白脸地拉着叶迟就往县学里冲。
“到底怎么了?”
“摘星学院来人了,指名要找你,怕是没什么好事。你快去堂上,我这就去找梅姨来县学。”
平哥儿一把把叶迟推进去,然后急急忙忙又冲了出去。
叶迟一听是摘星学院的人,心里闪过一丝不详的感觉。但事到临头也没有躲避的道理,只好整整衣衫,端端正正往县学学庐里走了进去。
叶迟进来之前,学庐里还是一片嘈杂,他一进去,整个学庐瞬间安静,所有人都看着他,他又成了焦点。
四下一望,十多个教谕,以及今天在学庐行课的数百名学生都在。堂上左侧几把椅子上坐着朱学监、欧阳祭酒等几位县学首脑,而右侧一边,有几个陌生人端坐椅上,目不斜视。
这几人服色一致,都是质地优良的青色丝绸长衫,坐在最外面靠近叶迟的位置上是一个肤色黝黑的四方脸中年人,在他青衫的左胸处用银线绣着一柄小剑,剑下另有三颗栩栩如生的兽首。
大武师!这看着不起眼的中年人竟然是一名大武师。这服色……果然是摘星学院!这几人中还有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少年,在他的左胸也一样有一柄代表着摘星学院的小剑,同时,剑下也有一颗兽首。
武者!这看着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少年已经是一名武者了。叶迟心中不由得一阵失落,若不是那诡异的经脉问题,现在自己也一定是一名武者。
中年人上下打量了一下叶迟,问道:“你就是叶迟?”
“学生正是叶迟。”
“好。等你长辈来了再说。”
中年人说完这一句,便不再理睬叶迟。
“来者不善啊。”叶迟心道。
摘星学院一行人不说话,朱学监他们也只好陪陪笑,一起沉默。叶迟站在一旁,见他们这般作态,便下意识想退到学生群中等待。没想到他一挪步,所到之处其他学生便一哄而散,又将他一个人晾在那里。
“唉……世态炎凉,就连学校里也不能免俗啊。还真是都拿我当瘟疫一样躲着了。”叶迟撇了撇嘴,泰然自若地站在那儿,任由其他人躲开了他。
“叶迟,你没事吧?”
一道银铃般的声音轻轻传来,紧跟着便是香风袭面。叶迟心中一喜,来人正是秦嫣。她没有像其他学生一样,这让叶迟的心里十分感动。
“没事,谢谢你。”
“这些人就是传说中的摘星学院来的?”秦嫣显得十分好奇,小声问道。
“你看他们衣衫上的纹饰,银剑兽首,正是摘星学院的标志。”叶迟解释道。
“摘星学院号称栋州第一太学院,院中天才不胜枚数。听说他们的祭酒大人是一位已经达到了武尊级别的大高手。而且,从摘星学院毕业,据说要达到大武师级别才可以呢。”
秦嫣的语气中充满了羡慕。是啊,强者总是让人仰望的。否则,她也不会给叶迟递来那张小纸条了。摘星学院也是秦嫣的梦想。
叶迟听了心里一阵苦笑。人家现在恐怕就是来找自己麻烦的,越是厉害就越是麻烦。可这话却没法和秦嫣说。
“来啦来啦!欧阳祭酒!我把人请来了!”
平哥儿的大嗓门打破了学庐里的沉闷。众人看向门口,梅姨跟着跑得满头大汗的平哥儿急急走了进来。
消瘦的欧阳祭酒涩声道:“梅姑娘,这几位来自摘星学院……”
“在下摘星学院检录处教谕赵平。”那中年人象征性地拱了拱手,直接打断了欧阳祭酒的话。
“检录处教谕傅洪宇。”
“检录处司业李翦。”
几人中唯一的青衫少年最后道:“我叫晋霄,摘星学院天字班一号学员,四品武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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