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城中心。楚天等人从传送台上走下来,也直到这时除了王子乔其他人都长长出了口气。
遗址里面的情况给他们留下不小的阴影,虽说不是九死一生,但是那诡异的生灵都在他们记忆里留下惊悚的后遗症。
那时从通道里走出来后没人说什么,可是在东荒那阴沉沉的区域里总感觉不自在,好像背后随时都会再次出现无身头颅,空洞洞的眼眶注视着你。
这也是楚天,皇言两人在路上不断抬杠给何宣真分散注意力的原因。
“王兄弟,东荒的事情虽然了了,但是作为家族带头人,我还是要回去向家族汇报情况,所以只能先回去了,有空我来做东给王兄赔罪!”楚天抱拳,带着歉意说道。
回到古城他又是那个器宇不凡的谦逊公子,无论是抬手投足,还是说话尽显大家族后人的风度和气质。
“咱们也是共患难了,客气话有些多余,以后有的是机会相聚,他日不醉不归!”皇言正色道:“这次遗址问题不小,我也得第一时间告诉族长,让家族早作安排!”
王子乔摇摇头,轻声说道:“有事先去忙吧!不用管我!”
他自然是明白两个人的意思,在主殿他的所作所为肯定会被各大势力猜忌,在没有确定身份之前,不会有太多人愿意与他走的太密切,以免引火烧身。
楚天,皇言点头,再次抱拳道:“后会有期!”说完两人脚踏虚空而行,对何宣真挥挥衣袖,身影很快消失在视线中。
传送台周围人声鼎沸,这里是人流量最大的地方,来来去去的修士犹如潮流,不知凡几。
王子乔皱眉,他性子喜静,对这么吵杂的地方很不适应。也不管雪儿和何宣真有没有跟上,独自走了出来,然后站在一处凉亭里沉默不语,静静地等候。
“青松……死了!你死了!我找不到你了!死了!都死了……”凉亭角落里蜷缩个老妪,她枯瘦的皮包着骨头,破烂不堪的衣服下尽是深褐色的老人斑。头发乱糟糟的,遮住了大半张脸。整个人似乎是疯傻了!说话都有些混乱。
王子乔从没见过如此凄惨的老人,从小就在山脉祖地里长大,对世间人情冷暖认知很低,虽然有想过会有可怜人,却没想到还有像眼前这名老妪那么凄凉的人,瘦的如同干尸,整个人都脱了形。
“老婆婆,你家人呢?怎么不照顾你啊?!”看到老人如此,心有戚切,感叹世间不平,天道不公。
“他死了,都死了!都死了……”老妪依然是那副模样,毫无生气,神志不清。
“你没死!你没死!我要活着,你会回来的,会回来的……”她怀里抱着一只碗,很普通的饭碗,边沿都破了很多缺口。
碗里放着发霉变色的馒头,她颤颤巍巍地对半掰开,留半块放进碗里,然后紧紧的抱在胸口,生怕被别人夺走。
另一半送进嘴里大口嚼咽,尽管因为干涸噎的脸色发青,还是不停地往里塞。
王子乔实在看不下去了,抢掉硬邦邦的馒头,运起灵力让老妪吃进肚子的馍渣也吐了出来。
他能看出来这位老人已经油尽灯枯了,若非是凭着某种放不下的执念,恐怕早就死去了。
想想谁都有老的时候,实在有些不忍看着她再吃已经坏掉的食物。
看着老人,突然想到如果面前的人是关老,自己应该怎么做?冷眼旁观还是视而不见?
他自嘲的笑了,无头人说的话,还在耳边萦绕。“吾辈男儿,当以天下事为己任。”或许王子乔太单纯,也或许是曲解了这句话,可是对面前的老人实在做不到无动于衷。
如果把老人换成强壮正常的年轻人,王子乔不会有任何理会。
不作为的人和无能力的人没法比较,前者不需要给予半点怜悯之心,相比苟延残喘的烛光老人,两者的性质简直就是天上地下两个极端。
“我该怎么帮助你……”王子乔叹气,有心帮助老人家,可是用什么去改变现状,自己又有什么能力给她更好的生活条件。
先不说本身就是处在一场阴谋之中,单单是这个仅靠着心里那最后的祈愿而存活的疯老人,她真的需要物质上的改善么?
心灵的创伤和遗憾该怎么抚平与挽回?
王子乔不知道如何选择,也分不清现状允不允许他是否全力以赴的去帮助。
说到底他还是个涉世未深的少年,只是个在山沟里长大的孩子。
他安静的背面并不代表着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之所以平淡如水,是因为在自己的记忆中除关老外,再无其他的面孔。
没有纷争,也没有欢笑,只能独自窗前纤尘不染,月下淡然空灵,远离红尘笙歌。
杀魔猿,那是下意识的举动,是不由自主的情绪。帮青衣,那是自然而然的行为,是朦胧模糊的直觉。解救秃毛鸭子,那是路见不平,是少年仍然保留的好奇与正义在驱使。
然而,面前的疯傻老人,王子乔觉得无力了。
无论是同情心泛滥还是灵心使然,都不能真正给自己找个定位。
是施舍还是责任,是同情还是怜悯,这些都不是王子乔能接受和承担的起的。
他没有时间陪着老人安享晚年,在这个势力盘根接错的古城里,王子乔什么都没有,更是一无所知。他自己的未来都充满迷惑和未知,带着老人只会更快的走向深渊,走向死亡。
“啪!”
清响打破了王子乔的心境,也为他做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