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锋迎着阳光返回客栈的时候,已经浑身是汗。
“北土第三师怎么样?”桃晓骑马迎面而来。
“方项城果然有独到之处,第三师训练有素,装备齐整,是强兵。给江强军的装备怎么样?”
“能怎么样?不知道是哪来的破烂,就跟改嫁了八回的老寡妇一样。”
商锋哈哈大笑,“那你小子可是胃口真好,多老的寡妇都当宝。”
“呸,呸,呸,还不是因为江强军都是些老光棍。”
商锋当然知道桃晓这个军需官当得不容易,拍拍他肩膀,进了屋子。
“太阳照屁股了,关夫人,你还睡。”
“我去,这才几点,败俗同学,原先你不是比我还能睡,而且,昨天我们干掉了多少白酒啊,我从露国西面走到东面,都没有看到有哪个人比楚上校喝的还快意豪气的。”关伏庸眼睛都睁不开。
商锋叹了一口气,“可是楚帮办比我们起的还早啊。楚绶卿确实豪饮,但是起码我们是没见他醉后误过什么事的。”
“真的?”关伏庸瞪大了眼睛。
“当然,不然你以为我凭什么转性,多睡点不好吗?”商锋笑笑,“赶快洗漱吧,等会我们送你和镔兄登程。我们和楚帮办商量了,你们和陆军部押运军火的人一同回白京城,这样就省得霓国人找你们麻烦。”
“我听说楚绶卿与关相爷关系匪浅,我昨天求他写的书信呢?”
商锋摇摇头,“楚帮办是给你写了一封信,但是却不是给关相爷的。楚帮办说关然亭自视清高,他刚拜相,你之前又冒称他的族侄。所以去求他并不是上策。”
关伏庸皱起了眉毛,“难不成你们真的想让我去买官?买到了官,也就卖了我的声誉,还能有什么作为。”
商锋点了点头,笑笑,“所以楚帮办让你去找的,是他的好友,梁赖臣。”
“梁赖臣?寒族亲贵?”
“没错,他虽然官位不高,但寒族亲贵和我们华族不同,朝廷里各处关窍,他如反掌观纹。”
关伏庸接了信,一阵摇头,“那你们?就这么混在江强军。”
“我们不能半途而废,全年楚绶卿来江强军之前,我们三个已下定决心离开江强军。但是楚绶卿和我们订了一年之约,因为古国现在的军制,要提拔军官,必须要有士官学校毕业的证书或者带满新军三年。”
“那你们?”
“楚帮办已经给我们报了中尉的军衔,估计很快就会有结果,我们有了军衔,就可以在新军中有一席之地,那样就不一定局限在江强军了。”
“你们的功劳,居然只能申请一个中尉?”
“上尉以上,需要督抚奏报了。楚帮办现在只能帮我们报一个中尉,当然,如果我们能在延江把边境争端的事了了,那功劳应该就不是一个中尉,只是这事情实在让人憋闷的紧。”
但此时最憋闷的人却不是商锋,而是楚绶卿。因为楚绶卿进了次城,见了一次督办,延江边务督办。
楚绶卿是边务帮办,帮办这个差事在古国实在是可上可下。古国现在要做一件事,经常有三办。督办,会办,帮办。职务的名字其实一目了然。督办,监督办理,功劳有他,俗事无他。会办,会同办理,没有一定地位,哪有会同办理的资格呢?帮办,帮同办理,没有专才和能力?你帮人家什么?除非你是哪家的官二代和富二代,上头还有能干的会办。所以实际干活的,九成是帮办,一成是想出政绩的会办。延江边务督办,是延江省的巡抚。这也是古国常态,督办不是总督就是巡抚,督抚虽然不能实际干活,但是督抚能决定你干什么活。
楚绶卿憋闷,当然是他想做的,督办大人不支持。别的不支持也就罢了,关键是金钱方面不支持。
“没道理啊,延江虽然不是富裕省份,可是东省荒地多。混同江也好,延江也好,自北土官员代替寒族亲贵治理之后,这一年财政都有起色。”桃晓替楚绶卿打抱不平。
“督办大人的说法是,霓国即将任命新的公使,所以我们的边务有缓和的机会,所以不宜大肆扩张眼集军队。”
商锋回到古国已三年了,自然知道古国官场上的话并不能全然当真。但以霓国新任公使来搪塞楚绶卿,实在是让人气闷。虽然内里的原因可能还有很多,但也说不准巡抚大人真是有这种想法,巡抚自然知道霓国任命什么公使都不会真正缓和,但巡抚却要给人家霓国公使‘面子’。商锋无法给这种行为下判断,天真还是圆熟?或者兼而有之。
他能理解楚绶卿的坏情绪。但自己有什么办法?不过桃晓想到了一个主意——拉着楚绶卿练枪法解解闷。当然,从涌秋到延江东部的烟集岗,一路几乎都是森林,在森林里练枪法还有个别名——打猎。商锋对桃晓假公济私的行为并不反感,自己虽然在江强军也算呆了三年,但真正开枪射击的机会并不多。而好枪手,无一不是子弹喂出来的。只是这一路下来,长白山中的獐狍野鹿,走兔飞禽难免或遭惊吓之苦,或受血光之灾。
十来天后,残害野生动物小分队杀到了明月沟,距离烟集岗已只有一百二三十里。这一次猎获颇丰,商锋和桃晓好好享受了一番烤山鸡,炙野鹿,还难得的洗了个热水澡。
“商锋,我这几天思来想去,总觉得这延江巡抚的决定,背后大有文章。”
商锋躺在帐篷里,只觉得两条腿酸的好像不属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