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父母的音量都要比平时大。她立刻想起来了李奇在运动会上跟她说的那几句话。
阮星推开门,在玄关解鞋带。
父母就在客厅里面争吵,大抵内容不过是“我叫你怎么样你不听,现在变成这个样子”,“结婚这么多年,以前怎么样现在怎么样”……之类的,两个人的争吵完全无止境,也毫无意义可言。
阮星将鞋带解开,脱掉校服外套,默默回到房间。
外面还在吵。
她扯掉马尾辫,将头发梳顺,换上居家的衣服。
外面持续爆发争吵。
“你是不是不想过下去了,是不是要离婚!”
“老子这几年也受够了,离婚就——”
“够了——!”阮星推开房门大吼道。
阮家夫妇同时将眼神投向了阮星,安静了几秒——
“都四五十岁的人了,可以理智一点吗!”阮星压低声音,她皱着眉,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此时她的心里不比争吵的人好受。
罢了。
阮星叹了一口气。
“阮星……”
“爸妈,”阮星撇过头,到玄关穿上鞋,“我出去一会儿。”
说完,她关上门,跑下来楼。
父母的争吵,将她的心情弄得很糟糕。阮星自认为自己是一个很少产生负能量的人,此时她却无法克制地心情烦躁。
她不知道自己走了多远,穿过了一个街区,横跨了一个公园。
前面,有一家亮着灯的超市,阮星走了进去。
水果的货架上,摆着鲜嫩的草莓,粉红的颜色像是少女的红唇。她微微弯腰,凑近看每一盒草莓的成色,甜腻的味道扑面而来,悠悠地萦绕在心头。
她没刚刚那么烦躁了。
精心挑了一盒,她拿在手里,准备去付款。
她转过头,差点撞到某个人的身上。
眼前,是白色的圆领t恤,露出锁骨。
阮星仰头看。
“真是什么地方都能碰见你。”
江鹤眯着眼,他穿着白色的t恤黑色的长裤,踩着一双白yeezy,一只手拎着购物篮,另外一只手揣在兜里,一副懒懒散散的样子。
他刚刚就看到了阮星。
一条棉布长裙,宽宽松松地套在外面,白色的匡威不好好穿着,把鞋后跟踩着,露出淡粉色的脚踝。
披着头发低着头挑草莓,跟个女鬼一样。
“这句话我也想说。”江鹤的语调懒散,他揉了揉头发,把购物篮伸到阮星的面前。
“干什么?”阮星瞪大眼睛,“你他妈要我帮你拎着?”
“我叫你把东西放进来。”
“……哦。”阮星乖乖把草莓放进去。
“还有什么要买的?”江鹤问道。
“买个水。”阮星快步走到饮料的货架旁,拿了瓶豆奶。
这个时候已经很晚了,很迅速地就结了账,阮星本来想掏钱,但江鹤立刻就掏出了手机点开二维码,阮星也没好在说什么。
江鹤要了两个袋子,把两个人的东西分好。
“你买这么多方便面和挂面干什么?”阮星问道。
“吃。”
阮星撇了撇嘴,她想起来貌似江鹤来这边貌似父母都没有跟过来。
江鹤一把拿起两个袋子。
两个人出了超市,阮星望了望四周,这附近她不算很熟,如果有公交站的话就比较好认了,于是问道:“这附近有没有公交站?”
“有。”江鹤点头,“我带你去。”
路上,阮星的话明显比平时要少了一点,总是仰起头看着四周却不说话。她想起了刚刚家里的争吵,心情一下子又低沉了下来。
“你的脸比我还臭。”江鹤冷不丁说道。
“哎。”阮星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此时她实在是不想在继续憋下去了,她也需要一个倾诉的出口。她想到了父母的争吵,讲到了家里的情况。
“十几年二十年的夫妻,难道就因为一点利益,闹到不可开交吗?”阮星皱着眉,“我一直以为,既然选择了对方,就要在最危难的时候陪伴,难道只有利益两字能把一切都压垮吗?”
江鹤转过头,看向阮星。
在这个社会上,其实有太多,利益压倒情感的事情。
这就是现实。
可他在阮星的眼里,看到一抹倔强的光芒。
她是那么干净。
江鹤第一次觉得,其实他们俩,挺像的。
“不能。”
尽管真相不是如此,但他更愿意顺着阮星的话说下去。
“汪汪汪!”突然,一阵犬吠传过来。
江鹤下意识地伸出手臂,将阮星挡在身后。
突然,窜出来一条金毛。
金色的毛在路灯下熠熠生辉,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像是桂圆核儿,带着憨态可掬的微笑。
“呀。”阮星推开江鹤的手臂,她上前,一把将金毛抱住,将脸蹭在金毛柔软的耳朵上。她蹭了蹭金毛,金毛也反过来蹭了蹭她,阮星蹲下来,手指在柔顺的金色毛之间穿梭,她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