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西云,起来了!”
声音抬高了一个调子,陆沅君又一次朝着封西云呼唤起来。
封西云眼下的青黑陆沅君昨夜看的清清楚楚,一定是累坏了才会睡的这么沉。
如果不是外头有人等着,陆沅君当然希望封西云能多睡一会儿,可这会儿只能把他叫醒了。
然而几次呼唤过后,封西云仍旧没有回应,也没有睁开眼睛。
右眼皮跳了一下,陆沅君察觉到了不对,立刻把靠着椅子立好的拐杖拿了起来,借着它们的帮助,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蜷缩在椅子上两个钟头,刚刚醒来的陆沅君身上没有多少力气,加上腿脚本就不方便,和封西云之间不过几步的距离,对陆沅君来说却显得有些漫长了。
好不容易来到了封西云的身边站定,陆沅君将一边拐杖靠着桌子立好,轻轻的推了推封西云没有受伤的右肩。
军医来换药的时候换下了不少浸透鲜血的纱布,担心封西云身上的伤口,陆沅君手上的力气并不敢用的大了。
只见封西云的肩头晃了晃,垂在下方的手臂也跟着摇了起来。按理说封西云应该醒来了吧,可那双眼睛仍旧紧闭,只有睫毛轻轻的颤动。
“西云?”
陆沅君捉起封西云垂在下方的胳膊,一边唤封西云的名字,一边用力的在他的脉门处揉按了起来。
这招是她从医学系的学生那里照搬过来的,比起掐人中来说对于昏迷的人是更好的选择。
揉按了好几下,封西云仍旧没有动静,只是静静地躺着。
但陆沅君也发现了一点,封西云的手腕要比她的手热上许多。
把封西云的手臂小心翼翼的放在桌上,陆沅君俯下身子,将手掌贴在了封西云的额头上。
潮湿的触感在手心处蔓延,封西云的额头比他的手还要更烫。已经用不着在将手放在自己的额头做对比了,陆沅君立刻起身,抓起立在桌边的拐杖,撑着往门边走去。
教室本就不大,陆沅君和门之间的距离更是没有几步,但挨不住陆沅君拄拐,这几步的距离就显得遥远起来。
走过去的速度比自己想象的要慢,陆沅君干脆朝着门的方向喊了起来。
“叫军医来!”
外头人听到陆沅君的声音不对,也顾不上别的,立刻推门闯了进来。
“太太!”
从门外闯进来好几个人,看了眼躺在那里的封西云后,将目光落在了陆沅君的身上。
“少帅这是怎么了?”
“快叫军医过来,发烧了。”
陆沅君心情急躁,换药的时候军医只说让封西云在后方指挥,并没有提到封西云会昏迷不醒。
“把军医找来!”
咬着牙从齿缝间蹦出了几个字,不光是为了尽快让封西云醒来,陆沅君还想质问军医到底行不行,是从什么地方来的赤脚医生?
士兵火急火燎的去找军医,军医得到消息的时候正在给昨日战后的伤员包扎换药,一听说少帅晕过去了,便将手里的伤员交给了冀北大学的学生,拎着药箱就往封西云所在的教室冲了过去。
眼下这种关头,少帅可千万不能出问题啊。
然而世事从不顺遂人愿,军医在给封西云做过检查之后,表情异常的颓丧。
“少帅的伤口感染了,恐怕要卧床一阵子。”
耸耸肩,军医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给了士兵们一个眼色。
他不止一次提醒过封西云要好好休息,伤口一再被撕裂对他没有半点好处。
好不容易伤口长起来了,血痂还没凝结稳固,封西云便一顿猛如虎,迟早会出事的。
你看看,这不就熬不住了?
虽没有开口明说,可来寻封西云的军官立刻明白了军医的意思。
少帅现在走不了,具体的作战指挥要另寻他人了。
心里明白这个道理,但军官们仍旧站在原地,视线越过了军医的肩头,往封西云的方向探寻了过去。
“要不让田中医生来看看?”
陆沅君见军医束手无策,而等在一旁的军官们也一副少帅怎么能在这个时候倒下的神色,自己也焦急起来。
封西云的面色红的不正常,汗滴在额头密集相连,顺着脸颊向下滑落,连带着头发也跟着变得湿润。
“田中医生?”
军医与军官们齐齐的看向陆沅君,虎目圆睁,眉毛高高的挑起。
陆沅君腿上没有力气,靠在一张桌子上才勉强站稳当了。
“田中医生虽然是个东洋人,但医术高明,以前在运城开过西医院。”
军医与军官的神色在从陆沅君口中确定这位田中医生是个东洋人之后,拉的越发长了。
陆沅君见状,只好抬手指了指门外,添了几句。
“前些天运城的那些伤员,田中医生帮了大忙!”
光靠冀北大学的学生们,那么多的伤患根本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