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谢长欢的邀约,北卑商队中众人都兴高采烈的应和道。
人如漂萍,半生风雨,知交半零落,谁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见面,下次是什么时候了。谢长欢看着商队的车马往金水河去了,心中顿生凄凉之意。
谢瑜从前也说过好多回要送谢长欢回去帝京城,每回都是吓唬她,这次却当了真。谢长欢回去北定城之后,谢瑜就告诉她几天之后朔京回会来人接。
秋日过了半程,回去帝京的秋宴赶不上了,但至少还能够赶个年节。谢长欢这次预备着是乘那小北王宋让的车马一起去帝京城,一路有个照应。
“叔,你往后捣鼓着草药每月十三在这儿等着就行,将军府的人会过来收的,您看令牌便知道了。”谢长欢从怀里拿出一袋银钱。
“这是定金,您好好收着。”
“这太多了吧。”阿偌叔有些犹豫拿着那钱袋看着谢长欢,似乎看出些不对,问道:“姑娘,您这是要出远门?”
“收着吧,莫推推拉拉,不好看。”谢长欢笑了笑,只道:“我要回去帝京城了。您现在大昭话说得比从前好了许多,这做生意完全没问题了。”
“对了,最近有没有什么檀渊王爷的消息?”
阿偌叔回答谢长欢道:“只听说王爷前段时间好像出远门去了,不在檀州。”
“哦,那好,谢谢您了。”
“姑娘说什么呢,这些年我承蒙您照顾才是。”
谢长欢乘着这几日处理着自己在定北城中的最后一点儿杂事,收拾房间里东西的时候,郑家姐弟就在房门口。
郑如莹先说:“长欢,你要是在真不愿意走的话,我再去哄哄我爹娘,我就不信能他们能绑着你上车。”
看了眼自家一身霸王匪气的姐姐,郑如玺有些无奈的摇摇头,从小不知道给自家这姐姐收拾过多少次烂摊子了。郑如玺被自家姐姐磨得没脾气了,他向来是话少的温和老实人,也开口道:“长欢表妹,我们可以再想想办法。”
“干什么呢,我家本就在帝京城,我回家一趟而已,看你们一副凄凄惨惨戚戚的模样,不知道还以为我谢长欢是被赶出将军府的呢?”谢长欢看他们只觉得有些好笑。
“臭丫头,姐姐我舍不得你还不行吗?身边这么多人当中,就是你和如玺跟我最亲,就不兴我不舍得吗?”郑如莹抱着手臂偏过头有些别扭的说了句。
“这句倒是难得的实话。”谢长欢展开手臂,流里流气的调戏一句道:“这么不舍得我呀,小可怜见的。来来,郑美人儿,给姑娘我好好抱一抱,疼疼你。”
“滚丫的!”郑如莹狠狠骂了谢长欢一句。她向来习惯穿着男装,衣装简朴粗劣也遮不住脸上的美艳,平日在军中全仗着冷硬的威仪压着,突然这般露了些小女儿情态,反倒有一种别样的可爱。
这些年朔京那北漠王宋傒自己不大管事了,带着媳妇到处云游,倒是把朔京城和轻骑营的事情一股脑全部丢给了儿子宋让去处理,当真是个十分没责任心的老爹。
渐渐的,小北王宋让的名号在漠北响了起来,这几年朔京附近的经济繁盛,除了边境偶尔有犬戎为患,其他都没得说的,再过几年声望怕是高过了其父。
谢长欢确实知道朔京漠北王府会有人来接,却没想到却是小北王殿下宋让本人亲自过来接的,他驾临这排场真叫宝马雕车香满路,丝毫不掩豪奢之气。
随侍的秀丽侍女先下来,玉白纤手仅仅拂开马车绸子帘一角,几乎都能透出耀目宝光过来,朔京城是真的繁华,漠北王府也是真的有钱。
从车中姗姗垂首出来是位唇红齿白的少年郎,身上是十分讲究的锦衣华服,金冠玉带。两人相视,谢长欢笑,面前的少年也笑,但笑什么只有自己知道。
只听宋让先开了口唤谢长欢:“欢姐,好久没见。”
其实宋让小王爷辈分很高,论着还是长公主的叔辈,但他不像他家老爹般爱占人家辈分上的便宜,如今仍旧按着年纪唤谢长欢一声姐,谢长欢也大大方方的承着。
“小王爷的模样越发好了。”谢长欢夸道,宋让确实是生得好,但也不是每个人受得了的,至少这种奢靡精细的审美不大符合北境这边淳朴粗犷的民风。
“姐,你这手都没有洗,拼命揉眼睛干什么?”郑如玺看着自家姐姐,只见她揉完了又捂着眼睛。
“我觉得我快瞎了。”郑如莹依旧捂着眼睛。“还是眼不见为净,看着宋让那恨不得把金子贴脸上的骚包模样,我觉得我等会儿会忍不住揍他。”
41.41、朔京
新丰美酒斗十千,咸阳游侠多少年。酌香含北彻花,楹樽色泛南轩竹。谢长欢看着杯盏中泛着翡翠光华的美酒,满桌的精细佳肴,垂帘之后的抚琴美人。
虽说郑如莹十分看不惯宋让这略显奢靡浮华的做派,极为通晓待人接物之道,接了谢长欢来朔京城,就备了好酒好菜招待与她。
腰缠万贯,挥金如土的公子